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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妈妈的棉裤，笨重得擡不起腿，却找到了童年的快乐。
置办年货，两个人手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雪在脚底打滑，很冷。
妈妈终于找回了做妈妈的感觉，和她聊起这座城市，小，清净，物价低，人际关系简单，方言也好懂。
妈妈显然心情好了不少：“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上午有店还开着，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就回来过年了。”
而在外面遇到熟人打招呼，她似乎不太愿意介绍女儿，被街坊问起也敷衍地道别。胡羞看着妈妈执拗的背影——算了。
“工作也很忙，早点回去休整。”胡羞想，自己待在这儿影响妈妈谈恋爱，真是不应该。
屋外的鞭炮接连不断，听说会响到后半夜，两个人喝了酒各自回房间，没等胡羞睡着，妈妈钻进了她的被窝，像个调皮的孩子，抓着她的手臂——忘了，自己抓手的习惯，是从妈妈这儿遗传来的。
“这么早，岂不是后天。”
妈妈也许不是想和自己睡，只是习惯抓着别人的手。她装作无意地问：“这两年，还好吧？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你爸……还好吗？”
“没有……”胡羞越发觉得在屋子呆不下去：“我初二就回上海了。”
被三个问题问得清醒，胡羞搂紧了被子：“在医院上班，特别累，做行政也做翻译，忙起来一周无休；男朋友也有……”
妈妈似乎比前一晚松弛了不少：“除夕了，有没有想吃的？”
“有什么恋爱烦恼吗？”
“这岁数了……行，我摊牌，我的确迷人。”这话带了点东北口音，把胡羞逗笑了。
“没有。男朋友挺帅的，最烦恼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不愧是妈妈，真迷人。”
“比如？”她似乎很感兴趣：“我可是很擅长谈恋爱的，讲来听听。”
男人摆了摆手退出门外，干脆地道了别，妈妈面色好了不少：“见笑了，男朋友。”
“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追求我，一个是演员，小我五岁，人很优秀对我也很好；另一个是个在院内备受瞩目的医生，年轻有为，医院冉冉升起的明星……
接连的东北方言让胡羞有点局促。妈妈也同样不好意思，不介绍，只招呼她坐下吃饭。
所有人都觉得该选后者，哪怕爸爸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选了演员。”
说完擡起头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打招呼的胡羞，笑出一口抽烟的牙齿：“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南方小孩长得是精致，跟小猫似的，袅袅的。”
妈妈闪着狡黠的目光：“你眼光不错。”
这种事别逃避，没有孩子不爱父母的，都来了，就好好唠唠。”
“嗯？”
“你们俩养孩子的心态都有问题。谁家生了姑娘都疼得要死，哪有像你们一样不管，跟躲地雷似的。
“年轻人的感情干净，被洗练几次就脏了。过了三十岁的人的感情没什么意思，俗气，上纲上线，大家还都要把你往条框里推。”
妈妈站在鞋柜边：“我的确也没想到，但她跟着她爸过年估计也很憋屈。”
“他们大概觉得医生适合结婚……”
他的东北口音很重，声音沙哑：“姑娘难得来了就好好陪着过个年，我在我妈那陪着打打麻将吃点饺子，过几天再来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