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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脱口而出,根本未经思索,就像那个晚上我对斯利姆说那些话时一样,但它们听起来又非常真实——事实上,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我都把它们记下来了。我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对记者,以及对着镜子。
“我因为很多原因打了这么多年网球,”我说,“而似乎这些原因中没有一个是出于我自己的。”
退赛后,我又在伦敦逗留了一段时间,等待波姬完成拍摄。一天晚上,我们与一群演员到波姬急切想尝试的一家世界闻名的餐厅——常春藤饭店——就餐。波姬和那些演员们一直在交谈,而我则默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不停地吃着——不,应该说是啃食着。我要了五道菜,然后在吃甜食时,又把三杯黏糊糊的奶糖布丁塞进了嘴里。
“你所谓的‘气阻’状态到底是什么意思?”布拉德问。
慢慢地,一个女演员终于注意到我面前有多少食物消失掉了。她看着我,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告诉布拉德和吉尔我将退出这项赛事。“我陷入了‘气阻’状态。”
“你总是像这样吃东西吗?”她问。
在伦敦,我度过了几个开心的夜晚——与朋友共进餐,看了一场实验剧,沿着泰晤士河散步。在河边散步时,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似乎预示着我将拥有一个美好的温布尔登。然而随后,我决定我宁可一头扎进泰晤士河。不知为何,我就是不能使自己进入状态。
我正在华盛顿比赛,对手是弗拉赫。布拉德让我站出来,以报去年在温布尔登的一箭之仇。但这对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我根本就不在乎。复仇?又一次?难道我们以前没有走过这条路吗?布拉德竟然可以被“布拉德个性”遮蔽双眼到如此程度,他竟然如此无视我的感受,这使我很悲伤,很疲倦。他以为他是谁,波姬吗?
但是仔细想想,英国不也是一个岛吗?
我输给了弗拉赫,然后我对布拉德说,我整个夏天都不会再参赛了。
但我会去温布尔登的,我想去。波姬在英国得到了一个角色,这意味着她可以陪伴我。这会是一次不错的经历,我想,换个环境也好,这是我和波姬以夫妻身份进行的第一次旅行,而且去的地方不再是一个岛。
布拉德问:“整个夏天?”
我因此退出了1997年的法网赛。在所有类型的场地中,红土场对于脆弱的手腕来说伤害最大。和那些一直在进行训练的泥耗子打比赛,我是绝对坚持不到第五盘的,更何况当他们在进行训练时我却在修指甲和骑马。
那好,秋天见。
当我拉弓时,我突然感到手腕处一阵刺痛。
波姬在洛杉矶,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拉斯维加斯度过。斯利姆也在这里,我们经常一起 high 。拥有精力,感到高兴,摆脱“气阻”状态,这的确是令人欣喜的改变。我喜欢再次拥有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即使这种感觉是由化学物质激发的。我整夜都醒着,连续好几夜都睁着眼,恣意享受着寂静。没有电话,没有传真,没有人打扰我——除了在屋里忙来忙去、叠洗衣服以及思考,什么也不用做。
第二天下午,在朋友和家人出席的烧烤野餐会上,波姬和我上演了一场隆重的出场秀。按照波姬的计划,我们头戴牛仔帽、身穿劳动布衬衫,骑着马到达聚餐地点。我骑的马名叫“糖糖”,它哀伤呆滞的眼神使我不禁想起了我的鹦鹉“桃子”。人们聚在我周围,同我交谈,祝贺我,拍拍我的背。我需要以某种形式逃离此地,于是我花了很多时间和我的外甥斯凯勒——丽塔和潘乔的儿子——待在一起。我们手握着弓和箭,朝远处的一棵橡树进行射击练习。
“我想要摆脱空虚。”我对斯利姆说。
在这个夜晚行将结束时,我和波姬蹒跚地上了楼,走进了我们的婚房。房间里点着数百支蜡烛,这是我为波姬安排的,但是蜡烛太多了,这个房间俨然成了一个大烤炉,比教堂还热。我又开始出汗了。我们开始吹蜡烛,随后烟雾警报器响了起来。我们关掉警报器并打开了窗户。在等待房间凉快下来的同时,我和波姬下了楼,继续参加招待会,与客人们一起吃巧克力慕斯蛋糕,挥霍掉了我们的新婚之夜剩下的时光。
“对,”他说,“对,空虚。”
我们进入了招待会现场,也陷入了无穷的噪音之中。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不断在我眼前闪过——菲利、吉尔、J.P.、布拉德、斯利姆,还有我的父母。也有一些我不认识,或者从未见过但能依稀辨认出的名人。波姬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老友记》中结识的朋友?我看到了佩里——我的伴郎兼毛遂自荐的婚礼策划人。他戴着麦当娜在演唱会上用的那种耳麦以便随时与摄影师、花商以及酒席承办人联系。他如此尽职,如此紧张,我的神经因而绷得更紧了。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