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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盘一开始,这场比赛呈现出了与马里塞进行的那场比赛的幻影,只不过这次我是马里塞。我战胜不了这个家伙,我知道我战胜不了,因此我不妨也尽力奉上一出不错的表演。在我将输赢置之度外后,我打得立即就好了起来。我不再用脑去思考,而是开始用心去感觉。我击球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我的决定出于我的本能而不是逻辑。我看到布莱克退后了一步,内心的起伏变化表露无遗——“怎么了?”在之前的七个回合中,他把我打得头破血流,而在第八个回合的末尾,我打出了刁钻的一拳,恰好在铃声响起时撼动了他。现在他走到场地角落处,无法相信他那一瘸一拐的、意志消沉的对手竟然还有生命力。
在第二轮中,我与来自克罗地亚的伊沃·卡洛维奇对决。他登记的身高为6英尺10英寸,但当他量身高时一定是站在了沟渠里——他就是根图腾柱,一根电线杆,这使他的发球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轨迹。当卡洛维奇发球时,从技术上来讲,发球区的面积变成了原来的两倍,球网也比原来低了一英尺。我从来没有和这么高大的选手打过比赛,我不知道当面对像他这么大块头的对手时,该如何做准备。
布莱克在纽约拥有大量拥趸,今晚他们全都在这里。已经不再赞助我的耐克向布莱克的支持者们分发了T恤,并且鼓动他们为布莱克加油喝彩。在第三盘中,当我的比分超过布莱克时,他们不再喝彩了。在我赢得这盘之后,他们陷入了沉默。
我是认真的。
整个第四盘,布莱克都惶恐不安,不再富有进攻性。我能看出来他在思考,我几乎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该死,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对。
他们放声大笑。
我赢得了第四盘。
我说:“我绝不愿剥夺某人吸取失败教训的权利。”
现在布莱克体会到我不思考的益处了,他决定自己也试试。随着第五盘的逐渐展开,他关掉了自己的脑袋。在将近3个小时的战斗后,我们终于平起平坐了。我们全都激情澎湃,而他的激情略胜于我。在第10局中,他拿到了一个发球取胜局。
记者说这像是一场屠杀,他们问我是否会为击败他而感到难过。
这时,他又开始思考了——擅长逆向思维的大脑。他打得太急了,我则出色地完成了三次接发球,破了他的发球局。此时,观众们改变了主意,他们有节奏地喊道:安——德烈,安——德烈!
在第一轮中,我的对手是来自罗马尼亚的拉兹万·萨巴乌。我已经打了这一年的第四针也是最后一针可的松,因此我的后背已经麻木了。我的击球又可以正常发挥了,这给萨巴乌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当你最基本的击球就能够伤到对手,当他由于你足以百发百中的击球而落后时,你知道这一天会很顺利。这就仿佛你尚未挥拳猛击,而你的刺拳就已经击中了一个家伙的下巴一般。我69分钟就击败了他。
然后我保住了我的发球局。
在2005年的美网公开赛中,我是一个新奇品、一个附带节目、一个35岁的大满贯参赛选手。这是我连续20年参加这一赛事,而这一年的许多参赛选手20年前还未出生呢。我不禁想起康纳斯,想起我在他的第20次美网上把他淘汰出局。我不会问:那些年都哪里去了?我确切地知道它们的去向。我能在我的脊柱里感到我打过的每一盘比赛。
在换边期间,整个体育场呼声雷动,你仿佛置身于摇滚音乐会的现场。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太大了,我不得不用毛巾把头包了起来。
我去了蒙特利尔,一路摸爬滚打地进入了决赛,遭遇了一个西班牙少年拉斐尔·纳达尔。每个人都在谈论他。我战胜不了他。我真是捉摸不透他。我从未在网球场上见过一个人能像他那样跑动。
他也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我们将通过抢七决胜。
夏末,我参加了梅赛德斯-奔驰杯赛并最终夺冠。杰登现在已经可以观看我比赛了。在颁发奖杯的仪式上,他竟然跑到了球场上,因为他以为奖杯是他的。确实是。
我曾听老将们说过,第五盘比赛完全无关网球。确实如此,第五盘只与情绪和身体状况有关。渐渐地,我抽离了我的身体。很高兴认识你,身体。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有过好几次“抽离身体”的经历,但这次是健康的。我信任我的球技,于是我暂时退避一旁。我把自己从这个等式中去除。我以6:5领先,并获得了赛点。我稳妥地发出了球,他回球到我的正手位。我向他的反手位回了一记高质量的球,他立即朝那记球移动,我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如果他追着我这一记球跑,那就意味着他很紧张,他的思路不清晰,他置自己于不当的位置,让球“打”他。他放弃了击出自己所能击出的最漂亮的球的机会。于是我知道事情会朝两个方向发展:他由于被我的球束缚了手脚,因而只能进行无力的回击,或者他将不得已出现失误。
我发誓绝不会再看那些报纸和杂志。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非常确定球会落到这里,我看了看球注定会落在的那一点。布莱克一转身,飞身跃起将球击出,它落到了离我预计的落点10英尺外的地方。直接得分。
因为我退出了温布尔登,报纸和杂志为我印出了一批新的颂文——“在一个大多数网球选手都退役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