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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皮特的对决中,我一开始表现得很强势,但我的思维同时向几个方向发散——麦肯罗怎么敢那样说施特芬妮?波姬戴的那顶帽子又是什么样的?——但不知怎的,我的球却打得稳定、利落。现在是第一盘,比分暂时为3:3平。这一局是皮特的发球局,他暂时以0:40落后。3个破发点。我看到布拉德微笑着用拳猛击佩里,并大喊道:“加油,冲啊!”我想到了博格,最后一位连续赢得法网和温网冠军的人。而现在,这一荣誉对我来说似乎近在咫尺。
布拉德把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稳住,冠军。”
我想象着博格会再次给我打电话祝贺我。“安德烈?安德烈。是我,比约恩。我羡慕你。”
“你能相信这个贱女人吗?她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参加混双比赛,而我竟也答应了,然后我们进入了半决赛,而她却退出了?”
皮特把我从幻想中惊醒。无法接回的发球。无法接回的发球。一片模糊。Ace 球。保住这一局,皮特·桑普拉斯。
施特芬妮也进入了决赛,但最终输给了林赛·达文波特。她还与麦肯罗配对参加了混双比赛并进入了半决赛,但由于跟腱受伤,所以退出了半决赛。我在更衣室里正准备换上决赛时的服装,听见麦肯罗正在对其他几名选手中伤施特芬妮,说她弃他于不顾。
我震惊地盯着皮特。从来没有人——无论是尚健在的还是已去世的——像那样发过球。在网球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地接回那些球。
“你看,这是你的重要时刻,但他们谈论的却都是我。”
他直落三盘击败了我。整场比赛,他的表现堪称完美。在比赛的最后,他更是以两记引起惊叹声一片的 Ace 球彻底摧毁了我,这也终结了我在大满贯赛事中的13连胜纪录(这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几乎是史无前例的)。但历史只会这样记载:这是皮特第六次在温网称王,也是他第12个大满贯冠军头衔,他已跻身于最伟大的男子网球选手之列——历史也确实应该如此记载。赛后不久,皮特对我说,在之前的6场比赛中我的球打得是如此有力和利落,他以前从未见过我如此。而这使他提升了他的竞技水平,也刺激他将二发时速提高了20英里/时。
“为什么?”
在更衣室里,我需要接受尿检。我非常想快点儿撒完尿,然后跑回我租的房子里给施特芬妮打电话,但我不能,因为我有一个像鲸鱼那么大的膀胱,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有排泄的冲动。终于,我的膀胱和我的心携手合作了。
“噢,安德烈,我真的很抱歉。”
我把网球包扔到前厅,然后像飞身去接一记网前小球那样猛扑向电话。我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施特芬妮的电话。直接转到语音信箱。我留了一个口信:“我是安德烈。比赛结束了,皮特击败了我。你输给林赛,我真的感到很遗憾。当你方便时请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
我坐下来,静静地等着。没有电话。又一天过去了,没有电话。
她抬起头。“噢,安德烈。”
我把电话放在我面前,对它说:“快点儿响啊。”
她大声念出大标题:“出乎意料的安德烈。”她又念了一遍:“出乎意料的安德烈?”
我又拨通了她的电话,又留了一条口信。还是杳无音信。
波姬拿起一份杂志,凝视着我的照片,我则在一旁注视着她。我回想起13年前,我和佩里坐在他的卧室里,望着数百张《体育画报》的封面,做着有关波姬的美梦。现在她在这里,我登上了《体育画报》的封面,佩里是她电视剧的前任制片人,而我们现在却几乎无话可说了。
我飞回了西海岸。一下飞机,我就迫不及待地查看我是否有信息。什么也没有。
她看到桌子的角落处放着一堆杂志,还有几本最新一期的《体育画报》,封面是我的照片,大标题是——出乎意料的安德烈(我突然间开始讨厌起那个词——出乎意料)。“赛事官员送过来的,”我对她说,“他们让我在这几份杂志上签名,为球迷们和温网的官员及工作人员签名。”
我飞到纽约参加一项慈善活动。我每隔15分钟就查看一次我的语音信箱。什么也没有。
但我想证明自己是一位好主人。我沏了一壶茶,然后我们在厨房窗户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喝了起来。我们随便地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想对我说,她说她很想念我,她想告诉我这个。
J.P.和我在纽约碰面。我们去市区逛了逛,去了 P.J.克拉克餐厅和 Campagnola餐厅。我们一走进去,那里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我看到了我的朋友博·迪特尔——一位从警察转行到电视业的名人。他和他的全体工作人员(俄罗斯人迈克、裁缝谢利、“西红柿”阿尔、“釜&锅”乔伊)坐在一张长桌上。
我听到布拉德在隔壁房间里咳嗽了一声,我知道那声咳嗽的含义。这是决赛之前的上午,一个运动员绝不应该在决赛前改变自己的习惯。我在比赛期间,每天早上喝的都是咖啡。我现在也应该喝咖啡。
J.P.问“釜&锅”乔伊,他这个绰号是怎么来的。
“当然。”
“我喜欢烹饪!”
“你这儿有茶吗?”
随后,当乔伊的手机响起时,我们全都大笑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然后喊道:“锅子!”
波姬10点钟到达了这里,戴着一顶巨大的、别着塑料花并且帽檐又宽又软的英式女帽。我带她快速参观了我租的房子。我们把它和我们以前租过的房子比较,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中。我问她想要喝些什么。
博说他这周末将在汉普顿举办一次聚会,并坚持要我和 J.P.前去参加。“锅子会亲自下厨,”他说,“告诉他你们最喜欢的食物,无论你们喜欢吃什么,他都会为你们做的。”这使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吉尔家里度过的那些星期四的夜晚。
“我不会有事的。”
我对博说我一定会去。
“在你同皮特进行决赛前?”
聚集在博家里的那帮家伙,一半像是从《好家伙》(Goodfellas)里走出来的,而另一半则完全是《阿甘正传》的风格。我们坐在游泳池边,抽着雪茄,喝着龙舌兰酒。我时不时地把写有施特芬妮电话号码的纸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仔细研究。我甚至怀疑她屏蔽了我的电话,于是我走进博的房子,用他的座机给她打了电话。直接转接语音信箱。
“她就要来了,明天早上。”
沮丧,不安,我喝了三四杯玛格丽特酒——对我来说太多了,然后我把钱包和手机放在了椅子上,穿着衣服就抱膝跳进了游泳池。大家也纷纷跳了下来。一个小时后,我再次查看我的语音信箱。有一条留言,不知何故我的电话铃没有响。
“安德烈,快点儿告诉我你拒绝了,快点儿告诉我你没有让那个女人来这里。”
“嗨,”她说,“我对没能回你电话深感抱歉。我病得非常严重。温网之后,我的身体就垮掉了。我不得不退出旧金山的比赛,回到德国。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方便时请回我电话。”
当我挂断电话转过身时,佩里就站在那里,他的脸距我只有几英寸的距离。
她没有留下她的号码,当然,因为她已经把她的号码给我了。
但却是波姬。她现在在伦敦,想过来看看我。
我拍拍我的口袋。“我把她的电话号码放哪了?”
我进入了半决赛,迎战拉夫特。我直落三盘,将他淘汰出局。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在决赛中等着我呢——是皮特。像往常一样,皮特。我蹒跚地走回我租来的房子,想着先洗澡,再吃饭,然后就可以睡觉了。这时电话铃响了。我确信那是施特芬妮,她要祝我在与皮特的比赛中一切顺利,并再次确认我们在旧金山的约会。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我记得它是写在一张餐巾纸上的,当我跳到泳池里时,它应该是在我的口袋里的。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口袋,然后慢慢地把那张餐巾纸抽出来——上面的数字已经花了。
她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我。我把它记在了一张餐巾纸上,然后禁不住亲了它一下,最后把它放到了我的网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