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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小会儿，蒋丞停了笔，把车往前推了推：“让开吧。”
顾飞正端了个盆儿从后院进来，满手面粉。
大妈瞪了他一眼，偏开头开始小声地骂人。
“要包饺子了？”蒋丞问。
顾飞看了大妈一眼，走到车前面站下着，把空出来的那半米空间占掉了，看着大妈：“往哪儿挪？”
“没，刚和好，”顾飞从面团上揪了一坨递给了满脸期待的顾淼，又指了指旁边加热柜，“你吃点儿包子吧？还有牛奶和豆浆。”
蒋丞手里的笔没停，似乎根本就没感觉。
“好，”蒋丞点点头，打开柜门，捏了两个包子出来，“怎么今天还弄了这个，没人来买了吧？”
后面一个大妈不耐烦了，拿车直接往蒋丞屁股上撞了一下：“往前挪挪啊，跟上！”
“就是给你备着的，没时间弄别的了，”顾飞笑笑，“牛奶豆浆你自己挑吧，也有热的。”
队伍往前挪了半米，顾飞没动，这一丁点的距离根本毫无意义，再说他男朋友正唰唰写着退化版鬼画符，他不能动。
“你妈什么时候过来？”蒋丞问。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顾飞一只手扶着购物车，看着蒋丞的侧脸，这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进入了状态，眼前耳边估计已经没有四周的闹哄哄的人群了，只有他笔下的丑……不怎么太丑了的字。
“一会儿，”顾飞看了看墙上的钟，“下午李炎和刘帆就过来。”
“好了。”蒋丞把卷子往上一搁，低头开始写卷子。
“下午就过来？”蒋丞愣了愣，“不在家里吃饺子了吗？”
顾飞又往上加了一箱橙汁：“这样？”
“他俩家里人都多，过年乱成一团，小辈儿都乱窜。”顾飞看了一眼门外，突然愣住了，脸色猛地变得有些难看。
“嗯，”蒋丞弯腰试了试，“再垫点儿。”
蒋丞赶紧跟着也看过去，棉帘被掀了起来，顾飞妈妈在门外，身边……是那天看到的马尾男子。
顾飞笑了半天，然后把一箱酸奶拎起来放在了车上的儿童坐椅上：“搁这上头写？”
此男子今天还是马尾，还戴着墨镜。
“我也不想这么炫酷，”蒋丞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关键是吧，假期就这几天，发下来的卷子怎么平均都得一天两份了。”
今天天还是阴的，时不时还会飘雪花，门外街上烟雾弥漫的，色儿这么深的墨镜往脸上一架……蒋丞都想出去给他递根儿盲杖了。
“我靠。”顾飞愣了，蒋丞拿的居然是份英语卷子。
“进来吧，”顾飞妈妈说，“这是我儿子顾飞，你还没见过吧？那个是我姑娘，顾淼，还有他同学蒋丞。”
“不会，”蒋丞扬了扬眉毛，回手从屁股兜里抽出了一叠厚厚的折起来的纸，“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复习的。”
“阿姨过年好。”蒋丞跟她打了个招呼，冲那个马尾男子点了点头，叔叔他叫不出口，这人年纪不大，但叫大哥听上去简直就是欠，所以只能沉默。
“肯定啊，”顾飞撑着车子，“要是我一个人，这会儿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直接走人，但是你在旁边的话，就没什么感觉了……就是可能耽误你复习的时间了。”
“怎么个意思？”顾飞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问了一句。
“……你很淡定啊？”蒋丞乐了。
蒋丞盯着他，随时准备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扑上去阻止，再怎么说现在是过年，顾飞妈妈和这枚马尾男子打扮得都很漂亮，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也许是为了见儿子，也许是为了约会，总之在这种时候打人不合适。
“不怕，”顾飞指了指那边熟食区，“我看了，那儿可以吃饭。”
“就一块儿吃个饭，”顾飞妈妈抓住顾飞的胳膊，把他往后院拉，小声说，“你别甩脸子。”
“我感觉咱俩可能到中午都出不去。”蒋丞说。
“上回就他打的你吧？”顾飞问得挺大声的，摆明了谁的面子也不打算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