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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这么在街上走了，蒋丞突然有种很不适应的感觉，甚至觉得走路的时候会有顺拐的苗头。
“怎么样？顺利吗？”赵柯问。
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耳朵里也全是嘈杂，呼吸都有些不畅。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了头，蒋丞歪了歪脑袋，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一直到许行之七拐八绕地带着他进了一家小店，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了，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扯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这个时间宿舍的人应该都在图书馆，蒋丞边往宿舍走边拿了手机想给赵柯发个消息问问还有没有座儿了，结果一进宿舍，却看到赵柯坐在宿舍里看书。
店里除了他俩，只还有一桌客人，现在这种没有人的环境才能让蒋丞放松，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暮年老人，经不起一点声响，也扛不住一丝混乱。
蒋丞怀揣着红包回到宿舍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很牛逼的。
他拿着围巾正要往旁边的窗台上放的时候，窗台上的一坨花毛垫子突然动了动。
福娃丞丞这个称号不是白来的。
“哎！”蒋丞吓了一跳，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破碎的声音把花毛垫子也吓得站了起来，他这才发现毛垫子居然是一只猫。
不过这种带病强行补课的财迷精神让两个孩子的家长都非常感动，因为蒋丞声称自己是发炎上火嗓子才哑了，所以收获了一堆药和两个小红包，并且得到了一天的带薪假期。
“你不怕猫吧？”许行之把那只花猫搂了过去放在自己腿上。
蒋丞选手的秘方，轻易不会用，用了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
“不怕，挺喜欢的，”蒋丞说，“你是不是总来这儿撸猫啊？”
这是他维持着自己不垮掉的独门秘笈。
“嗯，能减压，”许行之把花猫捧起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你摸摸吧。”
有些神经一旦松掉了，他整个人就会全盘崩溃。
这只花猫很温顺，也很粘人，蒋丞的手刚摸到它的脑袋，它就蹭着蒋丞的手躺下了，翻出了肚皮。
现在他不能停下，他必须保持自己原来的节奏，无论原来的节奏有多快，压力有多大，他都得保持住。
蒋丞在它肚皮上轻轻摸着，这猫是短毛，冬天的毛厚实而顺滑，充盈在指缝之间的那种温柔的感觉让蒋丞一阵放松。
就算时间不紧迫他也不愿意。
暖洋洋的。
蒋丞摇了摇头，马上要考试了，所有的人都分秒必争的，这种时候让赵柯花那么多时间去替他上课，这说不过去。
他低头把脸埋到了花猫的肚皮上，猫的爪子轻轻地按在了他耳朵上。
“啧什么，我分也没比你低多少，”赵柯说，“临时顶两节课没什么问题。”
“其实今天是想问问妹妹的事儿，你跟朋友商量好了没的，”许行之的声音很轻缓，“但是现在……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说说你的事儿。”
蒋丞笑着啧了一声。
“我的什么事儿？”蒋丞埋在猫肚子上笑了笑，“这是你的职业敏感吗？”
“前两天晕倒不住院也就算了，补课就别挺着了，这周这几次课我替你去，”赵柯说，“反正我也是学霸，符合要求。”
“你这样多长时间了？”许行之问。
蒋丞愣了愣。
“哪样？”蒋丞偏了偏头，露出一只眼睛。
赵柯看着他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拖着椅子坐到了他身边：“我去吧。”
“这种……”许行之看着他，“焦虑状态，多长时间？”
蒋丞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面是他做了一大半的PPT，这周末他安排两个小孩儿都是补政治，做个PPT差不多可以把要讲的内容说清楚。
“我不焦虑，”蒋丞把胳膊放到桌上抱住猫，“心静如水，再坚持半个月我就能飞升了。”
“这周末不能跟人说说请假吗，”赵柯坐在桌子前转过头说，“你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怎么上课啊？”
许行之笑了笑没有说话，跟过来的服务员小声点了壶花果茶。
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有团火在心里烧着，那种焦糊了的疼痛分分秒秒都是崭新的。
茶拿过来之后他倒了一杯，推到了蒋丞手边。
从现在开始，每一天睁开眼的时候第一口呼吸都是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