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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飞一边和面一边点了点头，“一会儿的。”
顾飞顺手抱住他，把他推了出去。
“我来吧，”蒋丞说，“她都那样了，你先去哄哄？”
“顾飞！顾……”刚喊了一声，他就跟顾飞撞到了一块儿。
顾飞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气，转过身往他肩上一搂，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跑到门口他一回头，发现顾飞居然没跟在他后头，瞬间吓出了一身汗，想也没想扭头又冲了回去。
蒋丞没说话，在他背上搓了搓。
“我操操操……怎么说塌就塌啊！”蒋丞赶紧往门口跑，“这他妈什么年代的楼……”
突然有些不安，顾飞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叫醒了他？
“快出去！”顾飞喊。
“我过一会儿去，”顾飞趴在他肩膀上，“过一会儿她劲头稍微过去一点儿了，我哄着效果才好。”
灰已经漫了过来，蒋丞就感觉自己已经能闻到呛人的尘土味儿，再看他这个紧张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我靠？要塌了吗！”
“……哦。”蒋丞搂紧他。
“走走走走……”顾飞一看就立马把他往门那边推，有些着急，“快出去，快！”
“小丫头太犟了，”顾飞叹口气，“屁大点儿事就生气，有时候我烦起来都想揍她。”
转过头的时候他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了从地上腾起两米多高的灰尘。
“揍过吗？”蒋丞笑了笑。
声音是从左边传过来的，左边是断墙，不会有人从那儿爬进来，而且这动静也不是人能爬得出来的……
“没有，吼都没吼过，”顾飞松开了他，转身继续和面，“有时候我就想晾晾她，她有脾气，我也有脾气啊。”
从旁边传来“嘭”的一声，把蒋丞从飘飘然里拉了回来，先是一愣，接着一惊，差点儿一口咬到顾飞嘴上。
不过顾飞的“脾气”明显不如顾淼的脾气，和好面之后他就进了店里去哄顾淼了。
但蒋丞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之前听顾飞唱歌一样，碰到顾飞唇的瞬间就沉了下去，昏天黑地的。
一直到蒋丞和李炎把馅儿剁好调好了，一块儿到店里开始包饺子的时候，顾淼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坐到了桌子边看他们包饺子。
这种情况下的吻一点儿情调也没有，姿势不舒服，环境也略神奇。
蒋丞看着也过来开始包饺子的顾飞，疲惫看不出来，情绪还挺正常，但也许是心态跟不同了，他看着顾飞耐心地跟顾淼沟通时，有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俩人中间隔着一把吉他，头顶上是半拉天空，脚下是碎砖杂物，身后还有被埋掉一半的观众席。
以前只是单纯地觉得顾飞这样很累，现在却突然体会到了顾飞在河边说出那些话时的无力。
蒋丞吸了吸鼻子，搂住他亲了过去。
顾淼并不总这样，忽好忽坏，当初在火车站见到她的时候，除了不说话，他甚至没有发现顾淼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之后也能跟顾淼一块儿玩滑板，一块儿吃饭，玩游戏，还会冲他笑，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猛地扬起来，这样的顾淼，会让人感觉到希望，似乎并没有多么糟糕。
“看是谁了，”顾飞说，“坐在这儿的是我男朋友啊。”
但听到顾淼的尖叫，看到她拒绝跟人交流，看到她对外界冷漠的表情，想到她画满一张又一张的那些兔子时，想到刚才自己满心以为顾淼会给自己一个回应但她却掀翻了桌子时，又会猛地沉下去，像是被从幻想中猛地拉回了现实。
“你紧张么？”蒋丞扯起T恤下摆按了按眼睛，确定自己脸上没有泪痕了才站了起来，“你也会紧张啊。”
这种一扬一落过后，就是深深地无力感。
“一般都在一开始炫，台下就会尖叫了，”顾飞笑了笑，“我刚才忘了，太紧张。”
顾飞也许经历了无数次的扬与落，最后决定放弃虚无的希望。
“日，”蒋丞关掉视频，抬手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了，“最后还要炫个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