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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邂逅之后，林如晖只要一静下来，脑海里便浮现出她的倩影。上周末他又一次来到这里“守株待兔”，空坐了两个小时也未见她来。他觉得自己有点痴妄可笑，发誓再不登“丽丽”的门，可心里却又在盼待下一个周末。今天下班后，他的双脚又不由自主的踏上了中山路，来到了“丽丽”，占坐了那个老位置。
很快，茶座就客满了，只有他对面的座位依然是空着的。他心头涌上一层莫名的惆怅，也烦于与多次前来献殷勤的丽丽说话，一个人孤独地品着茶。
正当他开始绝望、准备离去时，她终于姗姗来了。他兴奋、激动得手心沁出了汗。她看见他也微微一怔。他连忙说：“这里没有人。”看见她有些迟疑，又解释了一句：“因为这儿的顾客都是成双成对的。”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坐下了，嘴角荡起浅浅的笑漪。
她还是黑衣黑裙，只是在鬓旁插了一朵白芍药，白玉般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金十字架，比上次见面更显得清丽而高雅。
“请问，您贵姓？”当清咖啡端上后，林如晖主动攀谈了。
“白莹雪。”
“我叫林如晖，晖是日字旁一个军字。”
“阳光的意思。白雪见了阳光就会融化。”她幽默地说，两人忍不住笑起来。这相视一笑扫开了他们之间的生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舞台明星？”
她莞然一笑：“不对，我被人们称作‘白衣天使’。”她看见茶几上摆着两本法学书籍，风趣地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催命判官？”
林如晖摆头笑道：“恰恰相反，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专门为不该下地狱的人说情的，当然也为该下地狱的人催命。”
“哦，是律师？”白莹雪的语气，含蓄着挑战性的辣味，“可你们的说情，能起多大作用？那些不该下地狱的人并不因你们得到超脱，而那些应该下地狱的人中却又不乏逍遥法外者。阁下，你们的职业，只不过是现代文明的一种摆设。”
林如晖被她话中的哲理性感叹震得瞠目咂舌，不知说什么好。心想，这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为什么如此悲怆？难道她也是一个生活的失意者？
白莹雪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神态，肃然地望着窗外，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她，顿时缄口不言了。好神秘的女人！
尽管林如晖巧舌如簧，搜索枯肠找话题，也没打破她的沉默。大约过了十分钟，白莹雪突然起身要走，林如晖急了，问：“能请问您的工作单位吗？”
她望了他一眼，说：“有这个必要吗？我们仅仅是萍水相逢。”
“那，什么时候再有幸见到您？”他黯然地问。眉宇间无限惆怅，一片执著。
她被他这种至诚感动了，苦笑道：“天使总是在天宫居住的。”
她飘然去了，留下淡淡的幽香。他怔怔地望着桌子上那杯未沾唇的苦咖啡。
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丽丽半怜半恼地站在他面前，说：“可惜是单相思，人家已‘名花有主，了。”
林如晖连忙问：“你认识她？”
丽丽笑而不答。
“丽丽，求求你，快告诉我。”
“如晖，我先问你，你为什么不再象过去那样喜欢我了？我哪一点不如她？”
“我还想问你哩！”林如晖的神情有点尴尬，“我在大学给你写过信，你为啥置之不理？”
“唉！”丽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时我正为失业充满了自卑感，不敢高攀你这个大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