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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证件给我。”那个皮肤黝黑的士兵说。他伸手拿过我们的护照,特殊许可和医疗证件。
他真这么做了,可怜的人。最后他终于找到一把椅子,当天色渐亮,他的意志也愈加坚强,直到后来,我终于弄明白这出悲剧的来龙去脉。但这事发生在布里克斯与埃尔科克相逢后回到旅馆的路上,所以,居然有了点喜剧的意味。
阳光很毒,经历过开罗一役,我们又都失去了耐心,但这位男高音审讯者却不慌不忙。几乎阿姆塞特的全部防守部队都在他身后探头探脑,他则盯着我们的证件,这时布里克斯开始咒骂,先用瑞典语,然后是斯瓦希里语,最后终于用上了英语。这样的语言能力实在令人侧目,但是没有人留意。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男人跨上他的摩托车,呼啸着在沙漠中绝尘而去。五分钟后,他带着一张折叠帆布椅回来了。他将椅子展开,放在沙地上。所有人都郑重而安静地等待着。布里克斯和我走出飞机后,就一直靠飞机站着,在毒辣的阳光下,脑海中翻腾着野蛮粗暴的想法。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凑成一个小时后,又来了另一辆车,旁边还有车辆护卫。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披蓝色长斗篷的军官,斗篷上琳琅满目的勋章大概可以在枪林弹雨中起到防弹背心一样的保护作用。我们发现,这位承担着这么多荣耀的人,也同样承担着享受那张折叠椅靠背的特权。他坐下来,开始检查我们的文件。
他不肯坐。他用手搓了把脸,然后盯着地板。“于是我就拿起头,”他喃喃地说着,声音很低,“把它送还给身体。”
“我一早就该带上我的来复枪。”布里克斯说,“我可以和你打赌,只要一杯金汤力,我就能打中左边数起第六枚勋章,就是已经开始掉色的那块。”
“坐下,布里克斯,你病了。”
“你正在奚落恺撒军团的统帅,知道这会带来什么下场吗?”
我回到床头,坐了下来。这是我们在开罗的第六天,布里克斯和我几乎每小时都打电话询问前往利比亚的签证是否已经盖章,每次都得到一个“没有”作为回答。这正让我们逐渐崩溃,经济状况和神经系统都是如此。但我原本以为,“非洲最令人敬畏的白人猎手”还能撑得稍微再久一些。而当我坐在床头,布里克斯只是靠在墙上,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正等着酒店仆从的精心打理。我怀着对这种状况的满腔伤感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我想,他们会让你下半辈子天天都读盖达写的评论?为了这个,似乎值得。”
“那群傻瓜傻站在那儿,”布里克斯说,“就知道盯着血泊。”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