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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即将播出,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下,《留住手艺》掀起了热潮。刘东昇马不停蹄地带队奔赴粤城,拍摄奖励专场,也就是第六期香云纱的特别节目。
为此,节目组给所有嘉宾放了三天假。
周日中午,梁波家里有人来湘城探班,还带来很多土特产。
罗超和关剑军各回各家了,酒店里只剩下陆非寻和苏靛蓝、梁波、符金花四个人,还有梁波的儿子和儿媳妇。
梁波提议:“丫头,一会我们吃个团圆饭怎么样?节目开拍那么久,我还没请你们吃过饭呢。”
梁波的家人比较淳朴,想在酒店的自助厨房做几道家常菜。苏靛蓝心血来潮:“好啊,那我下厨吧。梁老师,您不是送了一份土特产给我吗?我用这些土特产做菜,也算是您请客了。”
“那怎么行?”梁波摇头。
苏靛蓝笑道:“怎么不行?小梁哥他们大老远过来,您还让他们下厨啊?”
梁波只好笑着同意,符金花也高兴得不行:“那我就等着吃了。”
苏靛蓝给陆非寻打电话:“你来吗?”
电话那头的陆非寻沉默片刻,然后才道:“嗯。”
陆非寻到达自助厨房的时候,只有苏靛蓝一个人在。因为只做六人餐,七道菜,苏靛蓝便没让梁波的儿子儿媳来帮忙。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就够了。”苏靛蓝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我从小开始做菜,以前在临大念书的时候,偶尔也会回家开小灶,清清没事就过来蹭饭吃。一会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吃吗?”
“那……当然好吃了。”苏靛蓝咧开嘴笑,然后趁陆非寻不注意,从水中捞出一把薰笋塞到陆非寻手里,“帮我切个笋吧?”
陆非寻看着手里的笋,手也被弄得湿哒哒的,愣了一下:“怎么切?”
“以前在家里做过饭吗?”
陆非寻又愣了一下:“很少。”
十八岁之前,家中有母亲,后来出国留学,住在当地人家里,很幸运地与那家人同吃同住。这些,都是他需要感恩的地方。
苏靛蓝笑了笑:“没关系,其实你会做饭的话,倒显得很奇怪。”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本身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啊。”
陆非寻面色稍郁,一句话不回,走去放砧板与刀的地方。
陆非寻修长的手拿起刀,指节分明的手握着笋,默不作声地剁笋。
苏靛蓝看着这一幕,有点想笑:“一会儿做一道熏笋炖猪蹄,你帮我把笋切段吧。”
“要多长?”
“大概三厘米那样。”
接下来,苏靛蓝炒菜,一边与陆非寻闲聊:“这道菜特别好吃,之前我和清清去贵阳玩,吃豆花火锅的时候,尝过一次熏笋,味道惊为天人。你是南方人,应该很喜欢喝汤,做给你尝尝。”
“好。”
之后,苏靛蓝专心炒菜,陆非寻皱着眉头切笋,切一刀,停下来看一下。
十分钟后,苏靛蓝对着眼前码得整整齐齐的熏笋段发怔。
陆非寻问苏靛蓝:“切错了?”
“呃,大概三厘米是个形容词,不是一个量词。”
“嗯?”
苏靛蓝哭笑不得:“陆非寻,你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的吗?”
陆非寻认真思考了一下:“嗯。”
苏靛蓝起了捉弄的心思:“那脱衣服呢?”
“从第一颗纽扣开始解起。”
苏靛蓝脑中浮现陆非寻冷着一张脸,挨个把衬衫纽扣往下解开的画面,拿着勺子的手忽地一松,手中的汤勺落地。
咚——
苏靛蓝红着脸急忙捡起,长促拿去洗。
苏靛蓝:“幸好是铁勺子。”
陆非寻却不放过她,淡淡道:“苏靛蓝,你怎么不问问脱裤子呢?”
“啊……!”
苏靛蓝耳根子一红,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又再松了一次。
咚——
厨房里又再次传来刺耳的声音。
苏靛蓝蹲下身去捡,脸已经红得没法看了。
陆非寻也蹲下来,似笑非笑地摁住苏靛蓝的手,沉沉地问:“还有别的要问吗?”
苏靛蓝:“流氓!”
整个厨房都是陆非寻轻轻的笑声。
六菜一汤做完,苏靛蓝跑去喊梁波、符金花过来吃饭。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正好有个露台,专供客人使用。这会儿大家围成一桌,气氛热闹,多了些亲近和温馨。
梁波对着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感慨:“看不出来靛蓝丫头的厨艺这么好,还炖了熏笋猪蹄汤?菜色好看,做菜用心,你们看这笋段切得整整齐齐,每一块都长得一模一样!”
苏靛蓝低着头,不敢看陆非寻,闷道:“陆老师切的。”
“原来小陆下来帮忙了。”梁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说:“嗯,有小陆的风格,不错不错。”
用餐到一半时,符金花坐在饭桌上,手里拿着筷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对着一桌子饭菜抖动肩膀,哭了起来。
“老姐姐,咱们好好吃顿饭,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我做的不合您的胃口?”苏靛蓝也紧张起来。
符金花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觉得最近像做梦一样,以前都想不到我一个老太太还有这一天。有那么多人知道我、知道黎锦。我还能和其他传承人一起,坐在这里像家人一样吃饭。”
符金花打开了话匣子:“我是黎族人,以前我们都住山里,后来政府做了个整村搬迁工程,在山下替我们盖了小楼,我们才有机会迁出来。再后来,大家把存盖房子的钱拿去做生意,日子越来越好过。但也因为这样,我们的孩子们接触的东西多了,就不像以前那么传统了。以前过山栏节,全村的孩子都穿着黎锦衣服,大家喝着山兰酒,现在年轻人穿着漂漂亮亮的时装过节,很多习惯都变了,传统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皮之不附毛之存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这是时代的必然。
符金花叹了一口气:“以前我自己染布、织衣服,孩子们都爱穿。村里的孩子出嫁,也都是穿我们的黎锦,可是现在……”符金花叹了一口气,“我女儿在外读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工作,等到结婚的时候,她决定穿婚纱、她结婚那天,我提了一袋子黎锦做的衣服,跟着她走了一路,最后也没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