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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她,晒得黝黑,全身是伤。她肯定是个流亡者,喝起水来像鱼,吃起东西像狼。照我看,她肯定是从东边来的。她穿过了科拉兹沙漠。她穿过了煎锅。”

“胡说八道!没人能活着穿过煎锅。她来自西边,翻过群山,沿苏查克河道走到这儿。她连科拉兹的边儿都没摸到,但对她来说已经够受了。我们发现她躺在地上,跟死了没两样。”

“可西边还有几里长的沙漠,她是从哪儿走过去的?”

“她不是用走的,她骑了马。鬼知道有多远!她身边有马蹄印,肯定是在苏查克河谷摔下了马,所以才会遍体鳞伤。”

“我倒想知道,尼弗迦德人为啥这么看重她?总督派我们搜查时,我还以为是哪个了不起的贵妇失踪了呢。可她?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浪儿,衣衫褴褛,还是个哑巴。斯科穆里克,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找对人……”

“是她没错,但她可不普通。她要是普通,咱们找到的应该是具尸体。”

“也没差多少了。肯定是那场雨救了她。见鬼,就连我祖父辈里年纪最大的那些,也不记得煎锅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了。云彩倒是经常从科拉兹上头飘过……可就算河谷里下雨,也不会有一滴落进沙漠啊!”

“瞧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一个星期没碰过吃的了……喂,你,小丫头!喜欢猪油吗?还有干面包?”

“用精灵语问她,或用尼弗迦德语。她听不懂通用语。应该是精灵的后代吧……”

“她是个傻子,脑子不对劲儿。我今早把她抬上马时,感觉就像抱个木头娃娃。”

“你们没长眼睛吗?”名叫斯科穆里克的秃头壮汉龇了龇牙,“连她都看不透,你们还算什么捕兽人?她一不蠢,二不呆。她是在装傻,这只机灵古怪的小小鸟。”

“那尼弗迦德人为啥这么在乎她?他们答应会给奖赏。这儿到处都有巡逻兵……为啥?”

“我怎么知道?不过可以问问她……往她背上来一鞭子兴许管用……哈!瞧见她看我的眼神没?她听得懂,听得仔细呢。喂,丫头!我是斯科穆里克,是个猎人,也叫捕兽人。瞧这个,这是鞭子,也叫皮鞭!想保住你背上的皮吗?那就听好了……”

“够了!安静!”

响亮、严肃又不容置疑的命令声从另一堆营火旁传来。那边坐了个骑士,旁边是他的侍从。

“捕兽人,你们很无聊是吧?”骑士恶狠狠地说,“那就去干点儿活。该喂马了,我的铠甲和武器也需要擦拭,再去森林里砍点柴火。别碰那女孩!听明白没,你们这群乡巴佬?”

“明白了,尊贵的斯维尔大人。”斯科穆里克嘟囔道。他的同伴们露出胆怯的表情。

“去干活儿!执行命令!”

捕兽人忙碌起来。

“摊上这个混球真是倒血霉了。”其中一个嘀咕道,“咳,总督居然让我们听那个混球骑士的命令……”

“太自以为是了。”另一个捕兽人低声说着,悄悄打量周围,“而且说到底,是我们捕兽人找到了那个女孩……是我们凭直觉跑去苏查克河谷。”

“说得没错。功劳是我们的,奖赏却归那个骑士老爷。我们连个格罗特都瞧不见……他们只会丢给咱们一个弗罗林。‘拿去,好好感谢主人的慷慨吧,捕兽人。’”

“闭上你们的臭嘴。”斯科穆里克嘶声道,“他会听见的……”

希瑞发现自己独自坐在火边。骑士和侍从好奇地看着她,但一言不发。

那骑士是个中年男子,体格健壮,满脸伤疤。骑马时,他会戴上饰有羽翼的头盔,但那对翅膀跟希瑞在噩梦里和在仙尼德岛上见到的并不一样。他是个尼弗迦德骑士,但不是辛特拉的黑骑士。发号施令时,他的通用语说得很流利,但带着明显的口音,跟精灵很像。而跟侍从——一个不比希瑞大多少的男孩——讲话时,他用的是某种类似上古语的语言,只是更难听懂,也没那么悦耳。那一定是尼弗迦德语。希瑞的上古语学得不错,因此能听懂大部分词汇,但她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在那片名叫“煎锅”或“科拉兹”的沙漠边缘,他们第一次停下来休息时,尼弗迦德骑士和他的侍从问了她各式各样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因为那时的她又漠然又呆滞,而且十分困惑。骑行几天后,等他们离开遍地石头的河谷,来到绿意盎然的山谷中时,希瑞彻底恢复了神志。她开始留意周围的世界,终于能做出反应了,但她依然冷漠,始终对问题充耳不闻。于是骑士不再对她讲话,他好像已经不再注意她了。只有那些无赖——自称“捕兽人”的家伙们——对她很感兴趣。他们还想审问,或者说,拷问她。

但头戴翼盔的尼弗迦德骑士立刻责骂了他们。谁是主,谁是仆,这下一目了然了。

希瑞伪装成愚蠢的哑巴,但她听得十分仔细。她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落入尼弗迦德人手中,对方一直在搜捕她,现在终于找到了她。托尔·劳拉的传送门毫无规律可言,但他们却查出了她会被传送到哪儿。叶妮芙与杰洛特没能做成之事,翼盔骑士和捕兽人却办到了。

叶妮芙和杰洛特在仙尼德岛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又在哪儿?希瑞担心极了。捕兽人和他们的头儿斯科穆里克说的通用语又简单又粗俗,却没有尼弗迦德口音。他们只是一群喽啰,是那位尼弗迦德骑士的手下。他们正在期待总督付报酬给他们,给他们弗罗林。

既使用弗罗林,又为尼弗迦德人效命的国家,只有位于南方远处、由帝国派驻的总督管辖的尼弗迦德行省。

等到次日,在一条河边停下休息时,希瑞开始考虑逃脱的可能性。魔法也许能帮上她的忙。她小心翼翼地施展了最简单的法术,一次微不足道的心灵传动。但她的恐惧成真了。她连一丝一毫的魔力都没剩下。那次愚蠢地玩火之后,她的魔法能力彻底消失了。

她再度变得漠然。对一切漠然。她沉默寡言,面无表情,这一次持续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穿越荒原时,一位蓝骑士带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哦天哪,哦天哪。”斯科穆里克盯着挡路的骑手,“有麻烦了。他们是萨尔达要塞的瓦恩哈根家族……”

骑手们走近了些。为首的是个魁梧男子,身穿上釉的蓝色铠甲,跨骑一匹灰色高头大马。另一名重甲骑手紧随其后。殿后的二人身穿朴素的茶色制服,显然是仆人。

头戴翼盔的尼弗迦德人拍马小跑上前,然后勒住马。他的侍从握住剑柄,在马鞍上转过身。

“留在后面,看好那个女孩。”他冲斯科穆里克和捕兽人们大吼,“不许插手!”

“我还没那么蠢。”等侍从骑马走远,斯科穆里克轻声说道,“没蠢到插手尼弗迦德贵族间的世仇……”

“斯科穆里克,他们会打起来吗?”

“肯定会。斯维尔和瓦恩哈根两家世世代代都是血仇。下马,保护好那个丫头。她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和财富。只要我们运气好,就能拿到全部酬劳。”

“瓦恩哈根家肯定也在找这女孩。如果他们打败我们,就会把她抢走……而我们只有四个人……”

“五个。”斯科穆里克龇了龇牙,“我没看错的话,那边有个仆人是我亲戚。等着瞧吧,这场骚乱的好处只会落到我们头上,而不是那些贵族老爷……”

蓝甲骑士勒住灰马。翼盔骑士停下来,面对着他。蓝骑士的侍从策马上前,停在骑士身后。他戴着一顶古怪的头盔,面甲上垂下两条皮带,看上去活像两根长长的胡须,又像是海象的长牙。“海象牙”将武器横放到马鞍上,那东西的外观很吓人,看起来像是辛特拉卫兵用的短矛,只是握柄短得多,矛尖却特别长。

蓝骑士与翼盔骑士短促地说了几句。希瑞听不清内容,但她绝不会听错双方的语气。这场对话算不上友善。蓝骑士突然在马鞍上坐直身子,猛地指向希瑞,高声又愤怒地说了些什么。作为回答,翼盔骑士也愤怒地大喊起来,挥了挥包裹在铁手套里的拳头,显然是要蓝骑士马上离开。

然后,战斗打响了。

蓝骑士用马刺狠戳马腹,向前冲锋,同时从马鞍桥上抽出战斧。翼盔骑士拔出长剑,催促枣红马正面迎敌。没等两名骑士开始交手,海象牙抢先发难:他用矛柄一拍坐骑,叫它飞奔起来。翼盔骑士的侍从也拔出长剑,朝他杀去。但海象牙踩着马镫站了起来,将短矛径直扎进侍从的胸口。长长的矛刃咔嚓一声贯穿了护喉甲和锁子甲,侍从痛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对方的兵器。那把短矛刺进他的身体,只剩护手暴露在外。

蓝骑士与翼盔骑士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响和一声闷响。战斧杀伤力较大,但长剑速度更快。蓝骑士肩膀中剑,一块上釉的肩甲旋转着落到地上,束带拖曳在后。蓝骑士在马鞍上颤抖一下,蓝色铠甲染上了几道鲜红。冲击力迫使二人各自后退。头戴翼盔的尼弗迦德人转过马头,海象牙随即朝他冲来,双手握剑,摆出攻击的架势。翼盔骑士迅速拉住缰绳,海象牙用两腿控制住马,从旁边疾驰而过。在他经过时,翼盔骑士成功击中了他。希瑞看到海象牙的金属臂甲扭曲变形,鲜血从铠甲下喷出。

蓝骑士卷土重来,挥舞战斧,连声怒吼。两名骑士使出浑身解数,过了几招,剑斧交击声恍若雷鸣,然后二人各自分开。海象牙再次冲向翼盔骑士,他们的战马和长剑相互碰撞。海象牙砍中了翼盔骑士,劈开了他的上臂甲和护腋甲。翼盔骑士坐直身子,从右方挥出沉重的一剑,正中海象牙的侧面胸甲,后者在马鞍上摇晃起来。翼盔骑士也踩着马镫站起,长剑再次挥出,刺中对方凹陷破裂的肩甲和头盔。海象牙绷紧身体,浑身发抖。两匹马面对面站立,用力跺着地面,牙齿狠咬马嚼。翼盔骑士抓住马鞍桥,借力将长剑抽出海象牙的身体。海象牙翻身落马。接着传来一阵马蹄踩踏金属的响声,他被自己的坐骑踩到了脚下。

蓝骑士转过灰马,举起战斧,再度发起进攻,但手臂的伤势让他难以操控坐骑。翼盔骑士察觉到这一点,灵巧地转向右边,随后踩着马镫,长剑猛劈而下。蓝骑士用战斧格挡,打落了翼盔骑士的剑。两匹战马再次撞到一起。蓝骑士壮得惊人,他挥舞沉重的斧头,就像甩动一根小树枝。翼盔骑士的铠甲被斧头击中,胯下的枣红马立时坐倒在地。翼盔骑士摇晃几下,但仍坐在马鞍上。没等战斧再次落下,他放开缰绳,左手抓起腰间的沉重钉头锤,狠狠打中蓝骑士的头盔,发出钟鸣般的巨响。这下轮到蓝骑士在马鞍上摇晃了。两匹战马都不肯后退,它们高声嘶鸣,企图用牙齿啃咬对方。

刚才那一锤显然让蓝骑士头晕目眩,但他依然抄起战斧,再度猛劈。随着一声闷响,斧头砍中对手的胸甲。这两人还能坐在马鞍上,本身就已是个奇迹,当然了,这得归功于他们足够高的鞍桥和鞍尾。鲜血滴落在两匹战马的身侧,在灰马的淡色马衣上显得更为扎眼。希瑞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在凯尔·莫罕学过如何战斗,但她想象不出该怎么对付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换作是她,恐怕连一招都挡不下。

蓝骑士用双手抓住战斧的握柄,斧刃早已深深陷进翼盔骑士的胸甲。他身体前倾,用力一抬,想把对手掀下马鞍。翼盔骑士却用钉头锤重重击打他的身体。一下、两下、三下。鲜血从盔顶喷溅而出,洒在蓝色的铠甲和灰马的脖子上。翼盔骑士催促枣红马转身后退,顺势摆脱了嵌进铠甲的战斧。蓝骑士在马鞍上摇晃几下,松开了斧柄。翼盔骑士将钉头锤交到右手,拍马上前,凶狠地挥出一锤,让蓝骑士的脑袋撞上灰马的脖子。他用空出的手抓住灰马的缰绳,再挥一锤。蓝色铠甲发出铸铁锅般的嗡鸣,鲜血从扭曲变形的头盔中喷出。又是一锤过后,蓝骑士栽倒在灰马的马蹄边。灰马快步走开了,但翼盔骑士的枣红马显然受过训练,它立刻扬起蹄子,踩了下去。蓝骑士依然活着,那声绝望的痛呼便是证明。枣红马继续踩踏,用力之猛,让受伤的翼盔骑士没法坐稳马鞍,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鬼,终于打完了。”抓着希瑞的捕兽人嘟囔道。

“尊贵的骑士们,愿他们都得瘟疫和天花!”另一个捕兽人不屑地说。

蓝骑士的两个仆人远远看到这一幕,纷纷调过马头。

“站住,雷米兹!”斯科穆里克喊道,“你要去哪儿?回萨尔达?赶着上绞架吗?”

仆人们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手搭凉棚,朝这边打量。

“斯科穆里克,是你吗?”

“对,是我!过来,雷米兹,别担心!骑士打架跟咱们没啥关系!”

希瑞突然受够了等待。她敏捷地挣脱捕兽人的手,跑到蓝骑士的灰马旁边,轻轻一跃便跳上马鞍,尽管它的鞍桥特别高。

要不是那些仆人的马匹精力充沛,她也许真能逃脱了。但他们毫不费力地追上了她,从她手里夺走缰绳。其中一个在飞驰中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下了马。希瑞一声尖叫,赶忙抱住他的胳膊,身体在空中晃荡。骑手把她扔到斯科穆里克脚边。皮鞭啪的一声抽下,希瑞哀号着缩起身子,双手护头。鞭子再度挥出,打得她的手背皮开肉绽。她滚到一旁,但斯科穆里克穷追不放,又踢了她几脚,最后用靴子将她踩住。

“你这小毒蛇,还想跑吗?”

皮鞭抽下,希瑞哀号起来。斯科穆里克又踢一脚,皮鞭再次抽到她身上。

“别打了!”她瑟缩身子,尖叫起来。

“这下你会说话了,小婊子?猫把你的舌头叼走了吗?那我就教教你……”

“冷静,斯科穆里克!”一个捕兽人大吼道,“你想打死她吗?那赏金可就没了!”

“活见鬼。”雷米兹跳下马,“尼弗迦德人花了一星期就为找她?”

“没错。”

“哈!所有驻军都出来找她了。她可是尼弗迦德人眼里的重要人物。他们说她就在附近,有位强大的巫师是这么占卜的。至少萨尔达的人都这么说。你们在哪儿找到她的?”

“在煎锅里。”

“这不可能!”

“是真的。”斯科穆里克皱起眉头,愤愤地说,“我们找到了她,奖赏属于我们。你们干吗还傻站着?把这只小小鸟捆起来放到马鞍上!赶紧走,伙计们!打起精神!”

“我想,那位可敬的斯维尔,”一个捕兽人说,“还能喘气……”

“喘不了多久了。让他见鬼去!我们直接去阿玛瑞罗,伙计们,去见总督。把这丫头交给他,然后领走赏金。”

“去阿玛瑞罗?”雷米兹挠挠后脑勺,朝两败俱伤的骑士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上绞架?你想怎么对总督讲?说两个骑士互相搏斗致死,而你们却完好无损?你敢这么说,总督就敢吊死你们,再把我们押回萨尔达……瓦恩哈根家族会拿到奖赏。你要去阿玛瑞罗,我宁可逃进森林……”

“你可是我妹夫,雷米兹。”斯科穆里克说,“虽然你这婊子养的经常暴打我妹妹,但你毕竟是她丈夫,所以我会饶你一命。我说了,我们要去阿玛瑞罗。总督知道斯维尔和瓦恩哈根两家有世仇,他们只要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这对他们来说很平常,我们又能做什么?而且我们——听好我的话——在他们死后才找到这丫头。是我们捕兽人找到的。你现在也是捕兽人了,雷米兹。总督根本不清楚斯维尔带走了几个捕兽人。他看不出任何问题……”

“斯科穆里克,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雷米兹慢吞吞地说,看向另一名萨尔达仆人。

斯科穆里克缓缓转身,用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一把短刀,狠狠扎进仆人的喉咙。那人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尖叫,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什么也没忘。”斯科穆里克冷冷地说,“这下咱们都脱不了干系了。没有人证,也没有多余的人瓜分赏金。上马吧,伙计们,去阿玛瑞罗!我们跟赏金之间还有段距离呢,所以别再磨磨蹭蹭了!”

*******

离开一片阴暗潮湿的山毛榉林,他们看到山脚下有个村庄。一圈低矮的围栏与河道相邻,里面有十来栋茅草小屋。

风带来炊烟的气息。希瑞动了动麻木的手指——他们用一根皮绳把她的手绑到了鞍桥上。她全身僵硬,屁股痛得难受,还得忍受尿意的折磨。她从黎明时起就坐在马鞍上,昨晚也没能好好休息,因为她的双手被分别绑在左右两边的捕兽人的手腕上。每次稍微一动,两个捕兽人就咒骂连连,还威胁要打她。

“是个村子。”一个捕兽人说。

“我看得见。”斯科穆里克回答。

他们骑马下坡,马蹄一路碾过高大干燥的野草。他们很快找到一条通往村庄的小道,再往前是座木桥,以及村庄的大门。

斯科穆里克勒住马,踩着马镫站起身。

“这是哪个村子?我从没来过。雷米兹,这一带你熟吗?”

“几年前,”雷米兹说,“这儿叫白河村。不过动乱开始后,有些村民加入了反叛军,于是萨尔达的瓦恩哈根家族把这里付之一炬,村民要么被杀,要么入监。现在住这儿的都是尼弗迦德移民,是之后搬来的,村子也改名叫格莱斯文了。新移民不好惹。听我的,别在这儿逗留了,继续走比较好。”

“我们得让马歇歇脚,”一个捕兽人抗议道,“让它们吃点东西。现在我饿得连铜皮都能吃下去。干吗担心那些移民?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群废物。我们只要拿出总督的命令状,在他们面前晃晃就行。我是说,总督跟他们一样,也是尼弗迦德人。等着瞧吧,他们会对我们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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