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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真要瞧瞧看了,”斯科穆里克咆哮道,“有谁见过尼弗迦德人服软吗?雷米兹,这个格莱斯文有没有酒馆?”

“有。瓦恩哈根家没烧酒馆。”

斯科穆里克在马鞍上转过身,看着希瑞。

“咱们得给她解开绳子,”他说,“不能让别人认出她……给她一条斗篷,再用兜帽遮住她的头……喂,你!兔崽子,你要去哪儿?”

“我得去灌木丛……”

“讲究个屁,你这小贱货!就在路边解决!还有,记住喽:在村里一个字也别说。别耍小聪明!你敢叫一声,我就割断你的喉咙。我拿不到赏钱,别人也休想拿到。”

他们慢慢靠近村子。马蹄声在桥面上响起时,一群手持长枪的移民出现在围栏后。

“他们在守卫大门。”雷米兹喃喃道,“真不知道为啥。”

“我也不知道。”斯科穆里克低声说道,踩着马镫站起身,“他们在守卫大门,而围栏就在磨坊边上。这桥连马车都能通过……”

他们靠近些,勒住马匹。

“阁下们,你们好啊!”斯科穆里克大喊。他的语气很快活,就是显得不太自然。“祝你们愉快。”

“你们是谁?”个子最高的移民粗鲁地问道。

“兄弟,我们是当兵的。”斯科穆里克坐回马鞍,撒谎道,“是阿玛瑞罗总督的手下。”

移民放下长枪,冲斯科穆里克皱起眉头。他显然不记得自己何时跟对方成了兄弟。

“是总督大人派我们来的。”斯科穆里克继续扯谎,“他让我们瞧瞧他的子民,看看格莱斯文的百姓们过得怎么样。总督大人致以问候,还问格莱斯文的居民是否需要帮助。”

“还过得去。”移民回答。希瑞注意到,他讲通用语的口音有点像那位翼盔骑士,虽然他正在模仿斯科穆里克那懒洋洋的腔调。“我们习惯自己照顾自己。”

“听到这个,总督一定很高兴。酒馆开门了吗?我们渴得……”

“开了。”移民阴沉地说,“目前还开着。”

“目前?”

“目前。因为很快就要拆了,墙板和椽子用来盖谷仓。酒馆对我们没用。我们整天在田里干活,从来不去酒馆。只有旅客会去,但大多数我们不喜欢。正有几个在那儿喝酒呢。”

“是谁啊?”雷米兹的脸色有些发白,“不会是从萨尔达要塞来的吧?是不是可敬的瓦恩哈根家族?”

移民面露苦相,动动嘴唇,像要吐口水似的。

“可惜不是。是男爵大人的手下——尼西尔团。”

“尼西尔团?”斯科穆里克皱起眉头,“他们打哪儿来?管事儿的是谁?”

“指挥官是个高个子,黑发,胡须像鲶鱼。”

“啊!”斯科穆里克转头看向同伴,“我们走运了。我们认识一个人,就是这副长相,对吧?肯定是那个老伙计,外号‘相信我’的维克塔。记得他吗?兄弟,尼西尔团来这儿干吗?”

“尼西尔团的老爷们要去泰菲,”移民阴着脸解释道,“正赏脸在这儿下榻。他们在押送一名囚犯。他们逮到了一个耗子帮的成员。”

“是啊是啊,”雷米兹不屑地说,“他们咋不说抓到尼弗迦德皇帝了呢。”

移民皱起眉头,握紧枪杆。他的同伴们在窃窃私语。

“进酒馆吧,大人们。”移民说道,下巴的肌肉不时抽动,“去跟你们熟悉的尼西尔团谈谈。你们自称总督的手下,那就问问尼西尔团的大人们,为什么要押罪犯去泰菲,而不是按总督的命令,就地把他穿在木桩上。再提醒一下那些大人,在这儿,管事的是总督,不是泰菲的男爵。我们已经给牛上了轭,木桩也削尖了。要是尼西尔团的大人们不想弄脏手,我们可以代劳。就这么告诉他们。”

“我会的。交给我吧。”斯科穆里克冲同伴们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再会了,阁下们。”

他们穿行于村舍之间。整个村子看起来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一头瘦骨嶙峋的猪在栅栏边刨地,几只脏兮兮的鸭子在泥巴里嬉戏,一只硕大的黑色公猫从路上跑过。

“呸,呸,该死的猫。”雷米兹弯腰吐了口唾沫,画了个抵御黑魔法的手势,“这狗娘养的从我们的路上过去了!”

“希望它吃老鼠时噎死!”

“怎么回事?”斯科穆里克转过身。

“有只猫,漆黑的猫,从我们面前跑过去了。呸呸。”

“让它见鬼去。”斯科穆里克扫视四周,“瞧瞧这儿,空空荡荡。但我看到屋子里有人,他们也在看我们。我还看到那边的门口有枪尖的反光。”

“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女人。”刚刚诅咒过猫的捕兽人大笑道,“村里有尼西尔团!你没听到那个乡巴佬的话?他们不喜欢那些家伙。”

“一点儿不奇怪。‘相信我’那伙人从不放过任何讨人嫌的机会。那群家伙早晚会自作自受。男爵叫他们‘和平守护者’,这也是他们收钱该干的事——维持秩序,守卫道路。可你随便找个农夫,在他耳边说一句‘尼西尔’,那可有得瞧了,他会吓得拉在裤裆里。不过他们会有报应的。他们杀了太多牛,强暴了太多姑娘,迟早会有农夫用草叉把他们撕碎。等着瞧吧。你注意到大门口那些家伙的狠样没?他们是尼弗迦德移民,惹上他们没好果子吃……哦,酒馆到了……”

他们催马前进。

酒馆的茅草屋顶有些凹陷,上面爬满苔藓。虽然酒馆位于破败围栏的正中央,还有两条穿村而过的道路在这儿相交,但它跟村舍和农房都隔着一段距离。附近仅有的一棵大树投下一块阴影,盖住两处围场:一个是牛圈,一个用来存放马匹,后者当中站着五六匹无鞍马。通往酒馆正门的台阶上,坐着两个身穿皮制短上衣、头戴尖顶皮帽的男人,都端着陶土酒杯。两人中间放着一只碗,里面装满了骨头——上面连一丝肉都没剩下。

“什么人?”看到斯科穆里克及其同伴下了马,其中一个大喊道,“想干什么?走开!这家酒馆被法律和秩序的捍卫者包下了!”

“别嚷,尼西尔团的伙计们,别嚷。”斯科穆里克把希瑞拽下马鞍,“还有,打开门,我们想进去。你们的指挥官维克塔是我朋友。”

“我不认识你!”

“因为你只是个小毛孩。好些年前,尼弗迦德人还没统治这里时,我跟维克塔可是战友。”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家伙犹疑地放开剑柄,“那你进去吧。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斯科穆里克推了希瑞一把,另一个捕兽人拽起她的领子。他们走了进去。

酒馆内阴暗闷热,弥漫着烟味和烘烤食物的味道。屋子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一张铺着兽皮的桌子旁坐着人。光线透过一扇小窗照在桌上,一小群人坐在桌边。酒馆老板在房间后方的壁炉边忙碌,啤酒杯在他手中叮当作响。

“尼西尔团的各位,向你们致意!”斯科穆里克高声说道。

“我们不跟无赖握手。”坐在桌旁的某人咆哮道,往地上吐了口痰。另一人摆摆手,制止了他。

“冷静点儿。”他说,“是朋友,不记得了?是斯科穆里克跟他的捕兽人。欢迎,欢迎!”

斯科穆里克笑逐颜开,朝桌边走去,但发现同伴们都盯着支撑房梁的柱子时,他停下了脚步。那根柱子底下有张凳子,坐着个身材纤细的金发年轻人,背脊挺得异常笔直。希瑞发现,他那不寻常的姿势缘于双手被绑在身后,还有一条皮带把他的脖子绑到了柱子上。

“真是活见鬼了。”拽着希瑞领子的捕兽人惊呼道,“瞧啊,斯科穆里克。是凯雷!”

“凯雷?”斯科穆里克歪了歪头,“耗子帮的凯雷?不是吧!”

一个坐在桌边、头顶梳着发髻的胖子洪亮地大笑起来。

“正是他本人。”他舔着勺子说,“罪大恶极的凯雷。这次早起还挺值。抓到他,我们至少能拿到价值半马克的弗罗林,还是帝国造的良币。”

“你们逮到了凯雷。哎呀哎呀。”斯科穆里克皱起眉头,“这么说,那些尼弗迦德农夫说的是实话……”

“该死,三十弗罗林啊。”雷米兹叹了口气,“这数目可不少……是泰菲的卢兹男爵掏钱吗?”

“没错,”另一个黑发黑须的男人确认道,“尊贵的卢兹男爵,我们的主子和金主。耗子帮在大道上劫了他的管家。他暴跳如雷,开出赏金。而我们,斯科穆里克,将会拿到这笔钱,相信我。哈,瞧啊,伙计们,瞧瞧他,鼻子都给气歪了!逮到耗子的是我们,不是他,所以他很不高兴!”

“捕兽人斯科穆里克,”梳着发髻的胖子用汤匙指指希瑞,“也抓到了什么人。维克塔,瞧见没?是个小姑娘。”

“我瞧见了。”黑须男人龇了龇牙,“这算什么,斯科穆里克?你已经穷到靠绑架小孩勒索赎金了?这个脏小鬼是谁?”

“不关你的事!”

“干吗这么敏感?”梳着发髻的胖子大笑道,“我们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你女儿?”

“女儿?”黑须维克塔大笑道,“可能性不大。没种的人生不出女儿。”

尼西尔团的众人放声狂笑。

“滚你妈的,你们这群白痴!”斯科穆里克愤怒地大吼,“我可以告诉你,维克塔,等到周末之前,你会听到结果的。你会听到大家谈论的是你和你的耗子,还是我跟我的战利品。我们也会瞧见谁更慷慨——是你的男爵,还是阿玛瑞罗的总督!”

“死去吧你们,”维克塔轻蔑地说着,喝了口汤,“你和你的行政长官、你的皇帝,还有整个尼弗迦德帝国都去死吧。用不着抓狂。我很清楚,尼弗迦德人这一星期都在搜捕某个小女孩,掀起的灰尘让人瞧不见路面。我知道他们给她开出了重赏,但我不在乎。我不替尼弗迦德人卖命,我瞧不上他们。我现在是卢兹男爵的手下,我只听他的命令。”

“可你的男爵跟你不一样。”斯科穆里克粗声粗气地说,“他会吻尼弗迦德人的手,舔尼弗迦德人的靴子。当然了,你不用这么干,所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激动啦。”维克塔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我不是针对你,相信我。你能找到尼弗迦德人想要的丫头也是好事,我很高兴你能拿到赏金,而不是那些愚蠢的尼弗迦德人。你在为总督卖命吗?没人能选择自己的主子,选择权在他们手里,对吧?来吧,坐过来。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应该喝一杯。”

“说得对。”斯科穆里克赞同道,“不过嘛,先给我条绳子。我得把这丫头绑在耗子旁边的柱子上。”

桌边众人再度大笑。

“瞧瞧她,简直让人闻风丧胆!”头梳发髻的胖子咯咯笑道,“就像尼弗迦德大军一样吓人!把她绑起来吧,斯科穆里克,绑得牢牢的。记得用铁链,因为你那重要的俘虏随时都能挣断绳索,照你脸上来一拳,然后逃走。她看起来好危险哦,我都吓得浑身发抖了!”

这一次,就连斯科穆里克的同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斯科穆里克涨红了脸,拽拽腰带,走到桌边。

“我只想确保她不会逃走……”

“你想干吗就干吗。”维克塔掰开一块面包,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想聊聊,就坐下来喝几杯。只要你想,把她倒吊在天花板上也行,我不在乎。我只觉得好笑,斯科穆里克。也许你和你的总督真觉得她很重要,但在我看来,她只是个又瘦又小还被吓坏了的孩子。你要把她绑起来?相信我,她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逃跑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来告诉你我怕什么。”斯科穆里克抿住嘴唇,“这儿是尼弗迦德人的定居点。那些移民可没拿面包和盐欢迎我们。他们还说已经帮你的耗子削尖了木桩,而且法律站在他们那边。因为总督颁布了一条法令,要将抓获的任何强盗就地正法。如果你们不把那家伙交出去,他们也要帮你们削尖木桩了。”

“哦天哪,哦天哪。”梳发髻的胖子说,“这些无赖,也就吓吓鸟儿。他们最好别管我们的事,不然这地方就得见血。”

“我们不会把耗子交出去的。”维克塔补充道,“他是我们的,而且他得去泰菲。这事就让卢兹男爵跟总督去谈吧。咱们就别操这个心了。坐下。”

几个捕兽人正正佩剑的腰带,快活地坐到桌边,朝酒馆老板大喊大叫,还一致指向斯科穆里克,示意由他付钱。斯科穆里克把一条凳子踢到柱子旁边,抓着希瑞的胳膊,把她拽了过去,重重推了她一把。耗子帮的少年被绑在柱子上,希瑞摔倒时,肩膀撞到了他的膝盖。

“坐好!”斯科穆里克吼道,“你敢动一下,我就像打狗一样抽死你!”

“你这卑鄙小人,”少年咆哮道,眯起眼睛看着他,“你这狗娘……”

愤怒的男孩吼出一串字眼,希瑞大多听不懂,但从斯科穆里克的表情判断,肯定都是肮脏无礼的下流话。捕兽人气得脸色发白,扬起拳头,狠狠打在男孩的脸上,还揪住他的金色长发,用力一推,把他的后脑勺撞到柱子上。

“喂!”维克塔大喊道,从桌边站了起来,“那边怎么回事?”

“这只癞皮耗子,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斯科穆里克大吼,“我要打断他的狗腿!”

“过来,别喊了。”维克塔坐下来,一口喝光杯中酒,擦了擦胡子,“你的俘虏你爱怎么揍怎么揍,但别碰我的。还有你,凯雷,别逞英雄了,乖乖坐好,想想卢兹男爵为你造的绞刑台是个什么样子吧。你将遭受的刑罚已经写满了一张清单,相信我,那清单足有三厄尔长。半个镇子的人已经开始打赌了,赌你能撑到第几项。所以省省力气吧,耗子。我也会拿一小笔钱出来,赌你不会让我失望——所以你最好能撑到阉割那一项。”

凯雷吐了口唾沫,在绑住脖子的绳索允许的范围内转过头去。斯科穆里克抬了抬腰带,恶狠狠地看看凳子上的希瑞,然后走到桌边。刚刚坐下,他又咒骂起来,因为酒馆老板端来的酒只剩下了一点儿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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