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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很奇怪。你在游艇的客舱里给我骨折的手臂缠上了绷带。那时你碰到我的胳膊了吧。如果我死了,你不可能不会注意到我没有体温的。”
齐加年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走向了肋。有不好的预感。
“齐加年桑,你已经注意到沙希的歪理是错误的吧。你为什么不反驳呢?难道说沙希桑的推理对你来说是有利的吗?那个杀人犯并不存在的推理——”
齐加年击中了肋的脸,肋的腰撞在了操纵台上,仰面倒下。随后齐加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折叠式小刀。
“不会吧。”
齐加年卷起肋的衬衫,把刀刺进肚脐眼里。肋瞪大了眼睛。齐加年搅动着刀子,水如泉涌般从肚子里渗出,衬衫眼看着染成黄色。肋的双手挣扎着,液体从倒下的一斗罐中溢出。(注:一斗罐是在日本固有的度量衡制的单位中,有1斗(约18公升)的容量,四方形的金属罐子。)
“店长,发生什么事了?”
爱莉打开客舱的门问道,在她身后,裹着毛巾被的饂飩和佐藤正看向这边。大概是被声音吵醒了吧。
“齐加年把肋给捅了。”
牛男将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操舵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肋压着肚子,跪在地上蹲着,肚子像孕妇一样胀大,肩膀颤抖着,不停喷着口水,本应感觉不到疼痛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折叠刀从齐加年的指尖落下。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像是在寻求帮助似的看向这边。
就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像气球破裂的声音,肋的肚子向左右两侧裂开了。5cm左右的线虫大量地钻了出来。齐加年直起身子,发出疯狂的尖叫。
线虫一只一只扭动身子,缠绕、扭曲、纠结着,从肚子中的裂口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一大群线虫眼睁睁地覆盖了操舵室的地板,像液体一样流入齐加年的鼻子和眼睛。
“别过来,别过来!”
被线虫吞噬着,变得像玛尔济斯犬般怪物的齐加年发出着惨叫声。即使擦拭皮肤弄掉线虫,也很快就会有好几倍的大群线虫涌来。线虫还涌进了齐加年喘息般张开的口中。(注:玛尔济斯犬,马耳他狗,全身覆盖纯白绢丝样长毛)
“店长,这不是很糟糕吗?”
爱莉指着操舵室的门下方。线虫正试图从钢板和壁龛里爬出来。
“不好了。”
牛男跑到门边,用运动鞋踩着线虫,有种像是破坏果实的触感。“咻”的一声,黄色的液体扩散开来。
“讨厌讨厌讨厌。”
爱莉疯狂地叫了起来。有两三只线虫从门和地板的缝隙中钻出。牛男拼命地踩着线虫。虽然不知道没有踩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嗯?”
右脚的脚底感觉到了违和感,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弯着脚看向鞋底,发现线虫钻进了钉子扎出的洞里。一时手忙脚乱起来,腰撞在了船舷上。
“帮、帮帮我。”
牛男拼命挤出这句话。线虫不断地侵入足部。当爱莉跑过来时,他皱起脸抓住了线虫。线虫像跳舞一样扭动着身体。
“快点!”
“烦死了!闭嘴!”
爱莉把线虫拔出来扔进海里,响起一阵水花声。爱莉一边喘着气,一边靠在船舷上。
看向操舵室,齐加年的身体被一大群线虫吞噬得几乎看不见了,就像是被蚂蚁簇拥的老鼠的尸体一样。肋像丢了魂一样看着齐加年。
从门的下方,又钻出了大约二十只线虫向这边爬了过来。这样下去就糟了。
突然有一股很像加油站的臭味刺激着鼻子。一斗罐倒在操舵室的地板上,扩散着透明的液体。是煤油。
“喂佐藤,把打火机给我。”
牛男冲客舱叫道,船底晃动了一下。
“打火机?油用完了的可以吗?”
佐藤从夹克里拿出打火机,咔嚓咔嚓地按着压杆。
“真是没用啊,那就烟吧,把烟给我。”
“给。”
佐藤把香烟盒扔了过去。牛男接过烟盒后,做了个深呼吸后转动了操舵室的门把手。在打开缝隙的同时,一大群线虫涌了出来,有种脚底被抚摸着的感觉。爱莉听到了令人窒息的声音。
“肋,这是饯别礼。在那个世界是抽不到的吧?”
在蹲在地上的肋的眼前,牛男伸出了烟灰盒。肋褪色的脸转向这边,在码头聚集的时候装腔作势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要死了吗?”
肋的瞳孔放大失了焦点,肚子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凹陷着。
“应该是吧,你的肚子都成空壳了。”
“这样啊,多谢你了。”
肋用颤抖的手指取出香烟,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嘴里叼着烟点了火。
“在那个世界也别忘了感谢我。”
牛男从肋的口中拿出香烟,朝地板上的煤油扔出去。肋露出一副猝不及防的表情。“砰”的一声,一片火焰蔓延开来。
牛男转身冲出了操舵室,爱莉及时配合地关上了门。
操舵室被一团大火包围,覆盖着地板的线虫们被火焰吞没,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像奶酪一样被融化。齐加年身上也燃起了火焰,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像体毛被剥了一样大量的线虫掉到地板上。就像是荷包蛋被捣碎了一样,齐加年的肚子里也钻出了线虫。
“啊哈哈哈哈,去死吧。”
牛男踩碎了爬到甲板上的线虫。
关上门在门外等着,大火燃烧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人的身体都呈红色,皮肤溃烂,肚子凹陷,肌肉和骨头都露了出来。地板则被线虫的尸体覆盖着。
“真是服了。操控板坏了,这样的话就回不去本土了。”
爱莉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显示屏裂了,基底也掉了出来,应该是打不了电话了。
“发、发生了什么?”
饂飩一脸苍白的从客舱看向这边。
“因为幼虫从肋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所以就把它们烤成丸子了。”
“这我知道。刚才你说齐加年桑捅了肋吧,齐加年桑为什么要这么做?”
饂飩不知为何瞪着牛男。牛男和爱莉面面相觑。既然都这样了,就算说谎也没有意义。
“我来告诉你真相,三天前的推理是胡说八道的。杀了我们的不是鲸鱼,也不是炮弹般的水流,而是他。”
牛男快速地说道,低头看着燃烧得成空壳一样的齐加年。
饂飩爬上楼梯,看着操舵室,膨胀的脸颊扭曲着。佐藤还是老样子在客舱里缩起了身子。
“齐加年桑杀了我们?那么肋桑是因为说出了真相才被齐加年桑杀了的吗?”
“大致就是这样。虽然我不认为他已经看穿了所有的真相,但他似乎已经意识到齐加年隐瞒了一些东西,所以齐加年为了封口捅了肋的肚子把他杀了。”
“不不,请等一下。”饂飩伸着嘴唇。“我们在不经意间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这是从牛汁桑手表上的血迹来分析得到的推理吧。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但那也都是假的吗?”
“手表上沾了血,表盘上也有裂痕,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个推理不正确。这是为了让比较取巧的推理具有说服力的歪理。你瞧,仔细看。” (注:这里原文写的是“都合の良い推理”,“都合の良い”一词语义较多,在此处可能是指有利于爱莉的推理)
牛男从口袋里取出手表,在左腕戴上将表盘对着饂飩。
“这有什么奇怪的?”
“被这种程度的诡计欺骗的人还好意思做推理作家呢。调整时间的旋钮在左侧吧。手表戴在左手上,移动旋钮的是右手,但旋钮却不在表盘的右边就很奇怪了。”
“啊,确实。”饂飩呆呆地张大了嘴。
“如果是高级货的话,也有旋钮在左边的‘左手版本’。我们的店长是右撇子,所以没必要特意买不合适的版本。”
爱莉抓着饂飩的手腕补充道。
牛男到达条岛的那天,把刻着DEAR OMATA UJU的后盖展示给四人后,就把表翻转过来戴在了左手上。这个时候,因为表盘对着四人方向的而不能转过来对着自己,所以表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把它改成正确的方向就会变成这样。”牛男摘下表带,将表上下调转重新戴在手上。“指针停下不是在十一点半,而是五点半。肋从床上掉下来是在深夜十一点半,所以和手表的故障没有任何关系。”
正确的手表显示
“那么沙希桑是故意说出错误的推理吧。为什么要特意做庇护真凶的事呢?”
“因为知道了真正的犯人——也就是齐加年老师,他并不想杀害我们。”
爱莉缓缓地措辞回答。
“不想杀害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个意思。齐加年老师只杀了我们一次,复活之后再也不想杀我们了。
既然他用扎比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他就知道我们是有可能复活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他愿意的话,杀死他们的肚子里的虫子是很容易的。只要把四具尸体绑在柱子上,如果复活过来的话,就按顺序挖肚子就行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越来越不明白了。那么为什么要庇护犯人呢?”
“是因为老师伪装成了自己是被杀的。之所以做出如此精致的模仿,是因为他想假装成被害者,和我们一起回本土去吧。只要老师的身份没有暴露,他应该会继续扮演被害者的角色。
三天前的晚上,我听了店长的讲述,知道了犯人是齐加年。但是如果走进餐厅追问老师的话,不知道老师会作何应对。如果身份暴露了的话,就没有继续伪装成被害者的理由了。本来他就不想杀我们,所以不要贸然刺激才更安全。”
“其实我们也没有怀疑齐加年桑,那就不是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扯谎的推理吗?”
“这是为了帮人嘛。”爱莉瞥了一眼牛男的脸。“那个时候,店长被海鸟啄食得遍体鳞伤。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那样的店长丢在沙滩上。但是如果证明店长他不是犯人的话,大家肯定会再开始自顾自的推理了。因为聚在一起的都是作家,所以谁也不能放任眼前的谜团不管吧。如果有人不小心发现真相就致命了。所以我和店长绞尽脑汁,想出了谁都不会成为犯人的推理。是不是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