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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告诉你答案吗?”
“是的,我想你只能告诉我答案。”
他用手遮住阳光,朝我咧嘴一笑。“你在撒谎,乌尔夫。”
“什么?”
“你知道答案!”
“是吗?”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一直撒谎?你最后会——”
“在地狱里被烧死?”
“是的!”
“‘你们所有人’是谁?”
“爸爸。还有奥韦叔叔。还有妈妈。”
“真的吗?你妈妈撒了什么谎?”
“她说我没必要担心爸爸。现在轮到你讲笑话了。”
“我不太会讲笑话。”
他停下来,身体前倾,双臂朝着帚石南丛晃来晃去。“你击不中目标,对松鸡一无所知,还不会讲笑话。那你能做什么?”
“哦,对了。”我说,这时我看见一只孤独的鸟在我们头顶上方的高空中翱翔。观察。狩猎。它那坚硬、倾斜的翅膀让我想起一架战斗机。“我会躲藏。”
“好啊!”他猛地抬起头,“我们玩捉迷藏吧!谁先开始?石头,剪刀,布……”
“你跑到前面躲起来。”
他跑了三步,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想甩掉我。”
“甩掉你?没有的事!”
“你又在撒谎了!”
我耸耸肩。“我们可以玩不出声游戏。谁先出声就一枪爆头。”
他滑稽地看了我一眼。
“不是真开枪,”我说,“好吗?”
他点点头,嘴巴紧闭。
“现在开始。”我说。
我们走啊走。之前从远处看来单调乏味的景色开始不断变化,覆盖着绿色和红棕色帚石南的柔软的褐色土地,变成了覆盖着石头、裸岩的月球景观,突然——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自从我来到这里,太阳已经转了半圈,像一个金红色的铁饼——它看起来像在发光,好像熔岩从缓坡上流下。这一切的上方是一片辽阔的天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天空看起来那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能看见地球的弧度。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我读过一篇文章,说人两天不睡觉就可能精神错乱。
克努特默默地走着,布满雀斑的脸上神情坚定。现在蠓虫群更多了,最后它们形成了一大团,把我们牢牢罩住。它们落在我身上,我也不再打了。它们用带有麻醉剂的嘴叮咬我的皮肤,整个过程很温和,我就任由它们咬。重要的是,我在一米又一米地远离文明社会,直到它离我无数米远。即便如此,我还是需要尽快想出一个计划。
费舍曼总能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的计划就是不做计划,因为他能预测出我能想到的每一个合乎逻辑的计划。我唯一的机会就是不可预测性。我表现得如此不循常规,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在那之后我得想出点什么。如果还有“之后”的话。
“时钟,”克努特说,“答案是时钟。”
我点点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你可以朝我的头开枪了,乌尔夫。”
“好的。”
“开枪吧!”
“为什么?”
“为了结束这一切。没有什么比不知道子弹什么时候来更糟糕的了。”
“砰。”
“你在学校会被人取笑吗,乌尔夫?”
“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话的方式很奇怪。”
“在我长大的地方,每个人都这样说话。”
“哇。那他们都被取笑了吗?”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我被人取笑过。我十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去世了,我从奥斯陆的东部搬到了西部,和我的外公巴塞住在一起。其他孩子叫我‘雾都孤儿’和东区垃圾。”
“但你不是。”
“谢谢。”
“你是南部垃圾,”他大笑着说,“这是个玩笑!你现在欠我三个了。”
“我真想知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些笑话,克努特。”
他闭上一只眼,眯着眼看着我。“我能拿来复枪吗?”
“不行。”
“这是我爸爸的枪。”
“我说了不行。”
他咕哝着,垂下头和胳膊几秒钟,然后又挺直了身子。我们加快了速度。他自顾自地小声唱着歌。我不敢确定,但听起来像是赞美诗。我想问问他妈妈叫什么——知道了她的名字,我回村子的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例如,如果我记不起她家房子的位置了。但由于某种原因,我不敢主动去问。
“那就是小屋。”克努特指着说。
我拿出望远镜,调整好焦距,用B8时,你必须同时调两个镜头。飞舞的蠓虫群后面,有一个看上去更像是小柴棚而不是小木屋的东西。就我目前所见,没有窗户,只有一些未上漆的干枯灰色木板,堆放在一根又细又黑的烟囱周围。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的思绪一定完全飘到了别处,这时,我看到什么东西在动,一个比蠓虫大得多的东西,在我们前面大约一百米的地方,突然从单调的风景中冒了出来。我的心跳仿佛停了片刻。那只长着大大的鹿角的动物钻进帚石南丛并跑开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咔嗒声。
“一头雄鹿。”克努特喊道。
我的脉搏慢慢平静下来。“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头……呃,另一种性别的鹿?”
他又用滑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在奥斯陆没有多少驯鹿。”我说。
“母鹿。因为雄鹿的角更大,不是吗?看,它在用角蹭那棵树。”
驯鹿停在小屋后面的树丛中,用鹿角摩擦桦树的树干。
“是在刮树皮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