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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正不均衡的性情
直接抑制的原则应该用在我们自己身上或是在年轻人中鼓励使用,经过长期练习可以达到很好的效果。智力的介入也能有效地培养。我们可以学习直视我们的小脾气,在愤怒即将爆发时仰望宇宙星辰明亮的空间、投向更广阔的天地。任何智力介入我们的情感都会使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与它分开,削弱它对我们的影响力;即使它只是出于对科学的好奇的思考。但是涉及愤怒,我们尤其需要的是,不仅要尽可能避开和客观地审视我们自己,更要养成从他人的角度看问题的方式,从双重的角度看问题的方式;我们需要问我们自己:“它值得吗?没有它我就不可以很快乐吗?或者,真的有必要把他放在其专有位置,让他听从我的意见吗?”
还有一种倾向,尽管它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适当的作用,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它比文明生活所需要的要强烈,并且如果起作用太频繁或太强大,就会不必要地使很多人的生活变得黑暗。我指的是害怕的倾向。
对于头脑反应很快的聪明人来说,他人的愚蠢常常令他们很生气。让他们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提醒自己,同伴的愚蠢不是他的错,而是他的不幸;他们的反应快和聪敏是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而这并不是给了他们豁免的权力,只是赋予他们特殊的义务——帮助他人、宽容和服务他人的义务。
我刚刚写道所有天生倾向都有好有坏,都非常强大。也许应该有一个例外。有一种倾向似乎完全只有好的一面,它不可能变得太强大,也几乎不需要去控制它的冲动——即温柔的保护的冲动,它最初的生理功能无疑是照顾小孩,它的含义延伸到照顾所有弱小或受难的生物,照顾所有珍贵和脆弱的事物。它平息我们的愤怒,缓和我们的悲伤,治愈我们的伤痛,使我们的所有举止都变得温柔。每个地方基督教徒们成千上万崇高的作品都见证了它对人类的力量。佛教把它的实践作为其数百上千万跟随者生活的第一准则。耶稣使其在帝国的国民们中间占据主导地位——而他们曾经上千年生活在法律条例、战争与残酷之中;因此温柔、母亲和婴儿成为人性最美好的理想象征。一位伟大的现代哲学家——愤世嫉俗的叔本华,在他最犀利的作品(指《论道德的基础》这一作品)里表现了这一冲动如何成为所有真正意义上道德行为的根本来源。
笑也有极大的辅助作用。当然它可以被用来使易发怒的人变得疯狂——但那总是一种滥用。不过我们可以帮助他看到他把自己变得荒唐;我们可以学习,并且帮助他学习,用幽默的态度来对待我们的弱点,我们的失足,我们的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恰如其分的可笑的故事非常适合。
每一种天生倾向都是力量的源泉;它起的作用究竟是好是坏取决于它被往高贵的方向还是低级的方向引导,以及是否能够理智地控制它。如果没有愤怒的倾向,我们将没有捍卫道德的愤慨,当我们遇到困难时,我们的努力将会缺少愤怒给予它们的强化。如果没有害怕,我们会变得轻率、鲁莽,没有敬畏、尊敬或宗教信仰。如果没有性倾向,我们将不仅仅没有孩子和家庭,而且也不会有浪漫和所有通常我们称之为诗歌、戏剧等的伟大艺术。
压抑
因此我们必须认识到所有天生倾向在一个发育良好的性格中都起着它们各自的作用。没有哪一个本身全部是好的或者全部是坏的。我们经常听到布道或甚至在有些心理学书籍里面看到,劝告我们要压制和驱逐的“基本和低级本能”根本不存在——它们只是靠愚昧的想象虚构的东西。
读者读完前面的几页后,可能会在头脑中牢记关于“压抑”的坏处的各种严重警告。他可能会说,这是一个擅自给出生活准则建议的作者,他似乎忽略了新心理学以及它最明确的教导。不幸的是,很多对弗洛伊德教授理论的含糊理解被广泛传播,源于它们的一些粗劣错误被推导成为广泛的趋势,并且同意这种观点的书不只是一本两本。在所有这些曲解中,“压抑”的危险和恶果最被广泛接受——而这居然仅仅是因为它给了一个不受限制的沉迷的许可,给了一个我们不努力去自我克制的理由。我们听到很多轻浮的话,关于本性地生活,关于自由地自我表达,关于我们,尤其是妇女追求快乐和体验等等的权利;以及很多针对过时的规矩和限制的轻蔑评论。
天生性情的不同给每种集体规劝都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尤其是给年轻人、男孩或女孩布道。传道者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述地狱与魔鬼,或者嫉妒的上帝的惩罚;当他的话语对一些听众施加了过度的约束影响时,它们使其他人看起来像一堆瑟瑟发抖的“果酱”——使其整个人生被恐惧笼罩,或者使他决心完成拯救自己灵魂而不被打入地狱的自私行动。或者传道者宣称要反对任何形式的愤怒,而也许听众中四分之一的人都非常需要培养良好和明智地引导愤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