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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谈论。我就一个问题，你的同事中有哪一个，让你愿意以命相托？”
“卫生间？”雪莉说。
“我没心情谈论这个。”
“今天早上你对所有问题的回答都是这句。是有什么事想和我们分享吗？”
这些话似乎令他很开心，出于某种缘故。但他给出的回答是：“来搞清楚你相信谁。”
“我去看看。”
“你想要什么，肖恩？如果你期待得到一笔赎金，就要非常失望了。但不管怎样，你上楼来干什么？聊聊天气吗？”
“就他妈的待在那儿！再有一个员工失踪，我的存款就没了。”他再次吼起来，这次是冲着瑞弗去的，但瑞弗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他望向别处，她说话了。
在紧随其后的寂静里，路易莎觉得自己能听见窗玻璃共振的声音。
他等着看她如何回应，但她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毫不畏惧地注视着他，仅仅作为如今的自己，而不是曾经的自己；并且要让他知道，她不感到羞耻，也不自我厌恶。她的心里，只有绝不再做回那个人的决心。
“哎呀呀，”最后兰姆说，“并不是我不乐意看到你们各自去忙，但我们本该是一个运转有序的部门。”
“可你就是啊。无论平躺还是跪着，你总是很美好。”
马库斯用鼻子喷了一股气，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花粉热。
“和美好没有关系。”
“好了，”兰姆说，“不啰唆了。你，”——他指着路易莎——“去找斯坦迪什。如果她脸朝下倒在一个粪池里，我要看到照片。还有你们俩，”——这次是马库斯和雪莉——“看看卡特怀特去哪儿了，再把他带回来。”
“现在过于美好了。”
“来硬的？”
“我是个酒鬼，肖恩，”她平静地说，“我度过了好多时光，做过好多事。我现在不会再做那些了。”
“有必要的话就朝他开枪。我会签字同意的。”
“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看你这样子，谁能想得到我们从前度过的时光？”
只剩罗德里克·何了。
她松开手，掸了掸自己的裙子，仿佛上面沾着面包屑似的。她的动作里有一种十足的精确感，这似乎让他很反感。
“我和路易莎一起去。”他说。
她的手攥成拳头。一旦代入酗酒者的想法她就会这样。
“不，你别去。她单靠自己就能搞砸。有你协助只会花更多工夫。”
他的行为举止有种比先前更灵活的感觉，仿佛往关节里上了机油。这就足以告诉她，他喝酒了，即便她还没从他的身上闻出来。她想象着他在楼下的样子，那个她还没见过的楼下世界。一间舒适而破旧的房间，窗外就是那片有附属建筑和双层公交车的庭院——假设那真是辆双层公交的话。屋里会有一座餐具柜、一座酒柜：来自五十年代的代表风格。他会从一只雕花玻璃酒瓶里倒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再倒一杯，以一种接近沉思的方式小口品尝。没有什么能折损他的锋芒，他会这样想，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就像吸烟的人无法从自己衣服上闻出烟味一样，饮酒者总认为自己不会受影响。
其他人已纷纷下楼，而何还在门口徘徊，并回头张望。
“真是一位淑女，对不对？现在你连酒也不喝了。”
“什么事？”
她用自己标志性的姿势耸了耸肩，也就是手掌向上举起，表示她没什么可隐瞒的。
何说：“那是因为，一个白痴不会像我检查得那么仔细。”
“一种慢性毒药。”
“好吧，你给自己省了一张邮票。感觉好些吗？”
“不是指你的衣服，是你本人，肖恩。你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就好像服了一种慢性毒药。”
何点点头。
他低头看看自己。
“好，”兰姆说，“现在滚吧。”
“哦，我还过得去。但是你，你看起来皱巴巴的。”
信息是从凯瑟琳手机上发来的，瑞弗边跑下楼边打开它时，还在庆幸自己干脆利落地逃了出来。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段关于为何没来上班的简要说明：地铁晚点，突然生病，外星人入侵。然而他读到的，却是一条更简练的召唤：
他笑了，就算是笑吧。总之，他发出一个声音，有几分被逗乐的意味。“我们俩在这世道里都落魄了，不是吗？”
人行天桥。现在。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种语气听起来不像他认识的凯瑟琳·斯坦迪什。
“你是这么想的？”
这条信息还带了一个附件，他在楼梯平台停住脚步，看着它费劲地打开——他花了半秒钟才看明白眼前的画面是什么：一个女人，戴着手铐，塞着嘴，好似某个业余色情网站用来招徕生意的诱饵，除了她全身穿着衣服以及——天哪——这是凯瑟琳……
“就是因为这个吗？这些年来你对我一直还怀有感情，肖恩？”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想抓凯瑟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