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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看到你在交朋友。我以为你已经放弃友情了。”
人行天桥。
“个人玩笑。”
现在。
“贝利?”
只可能是那一座人行天桥——不到十二码开外,横跨在地铁站与巴比肯之间的道路上方。在去一探究竟之前,有件事值得他警醒:无论凯瑟琳是否是下等马,她都算安全局的一名特工;当有自己人面临威胁时,摄政公园就会发动攻势,全场逼抢……至于兰姆,如果自己再背着他擅自行动一次,他就会把他吊在外面直至风干。这些都需要动动脑筋,于是瑞弗边琢磨边把手机收好,迅速走完了剩下的楼梯。
她说:“贝利也没透露什么。”
外面已经很闷热了,充满霉味的后院里更是热得够呛。绕出小巷、来到大街上,只见有个男人正在天桥上看着下方的交通,仿佛这样的车来车往让他觉得有趣……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他的脸;但这是瑞弗在跑上马路、穿过车站入口、爬上台阶并来到天桥这一路上,对那个人产生的印象。
当他最终看向她时,那双眼睛仍是当他陷入黑暗时的暴风雨蓝。
那个男人一手扶着栏杆,正在等他。瑞弗是对的:他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开心。此人五十来岁,精瘦,穿着晨雾色的西装,深色头发里掺杂着银丝。他的黄色领带可能来自一家俱乐部,而那高高在上的假笑,是在伊顿公学或其他什么地方读到中途就已经被反复灌输的。他双手的小指上都戴着戒指,印证了瑞弗心里最深刻的偏见之一。
起初他没有讲话,而是检查起房间来,就像是她支付了一笔安全保证金,而他正在寻找各种理由不予退还。在他检查时,她仔细观察着他身上有无愧疚的迹象。是有的,她想。无论发生了什么,至少,这种愧疚让他感到不好受。
当瑞弗走近时,男人将手从栏杆上移开,又伸了出来,好像预备握个手。
这次,是多诺万。
而瑞弗抓起了他的西服翻领。“凯瑟琳在哪儿?”
她一定是打瞌睡了,或正徘徊在半梦半醒间,因为房门打开时的动静吓了她一跳,把她带回了现实,心在狂跳。她坐起来得太快,感到一阵头晕。
“她非常安全。”
他给她解开手铐就离开了,并由外面用挂锁锁上门。她想知道现在几点,估计已经过了午夜,不知他们是否打算给她些吃的。她并不饿,但要给她吃东西的话,某个人就不得不再回来,或许还能多说上两句……想到不饿,却让她感到口渴。于是她回到卫生间,捧起双手直接从龙头里接水喝。正常情况下,现在她会在哪里呢?在家,很可能已经睡着了。她经常睡得不太好。有些夜深人静时她会放音乐,不过是很轻柔的那种。即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酒精也曾帮她模糊掉现实与梦境的边界;而现在,她不得不依赖其他慰藉,而日子从没真正变得顺心过。
“我没问你这个,”瑞弗把他拉得更近,“认真回答,慢慢说。”
“没什么。”但从现在起他就是贝利了,这令她感到愉悦。信息,即便是你自己编造出的那些信息,也能提供给你一个把握事态的抓手。
“她-非-常-安-全。”
“谁?”
他在元音发音上开着玩笑,口音就算不及上流社会那样雕花玻璃般清晰,至少也是经过精加工的。
“谢谢你,大卫·贝利。”
瑞弗像摇晃一根棍子一样摇晃他。“那张照片显示她戴着手铐。嘴里还有块破布。”
也许他从她凝视着自己的茫然眼神中觉察到了什么。因为他边给她解开口塞边说:“我就检查一下。”
“是为引起你的注意。你果真来了,不是吗?”
她交出自己的手腕。然后他俯身向前,在她身后把口塞绕过她的嘴系好。这时她可以闻到他的气味——汗味,没能完全被除臭剂遮住,令人略感不快。他弄完了就后退一步,用凯瑟琳的苹果手机对准她。她一动不动,被他拍了照;直到他边查看成果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天哪,他以为自己是谁?
“在一条繁忙马路上方的天桥上,是啊。你还想翻过栏杆吗?”
凯瑟琳说:“行吧,既然传统如此。”
这话在对方脸上引出了更得意的笑容。“你不是想要告诉我,你不懂这种事的规矩吧,是吗?斯坦迪什女士是安全的,且将一直如此,只要我能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打个电话出去。所以我认为你最好后退几步,你觉得呢?”
他说:“我们把手铐戴上,好吧?”
越过晨雾色西装的肩膀,瑞弗看见下边街上有对夫妇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向他们指了指。
“值得一试嘛。”
他松开了双手。
“开什么玩笑?”
“这就好了,文明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别得寸进尺。”
他的元音发音很平,她认出来了:北方人。虽然并不精通各地区的口音,但她觉得是西北部而非东北部的口音。她还发现,作为回应,自己的发音更尖锐了,变得更接近英国广播公司的风格。或许是兰姆传染给她的——这正是他会玩的那种把戏。
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和某人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他把手机放到一旁,然后说:“这么说你就是瑞弗·卡特怀特。名字不一般。”
“是。”
“意思是制作马车的人。”
“那是我的手机吗?”
“斯坦迪什女士说她相信你,愿以性命相托,这可巧了。”
他从后边的裤兜里掏出口塞。
“她在哪儿?”
“女士,戴上手铐。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