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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是益田以前的上司。

增冈抱怨说“这个世上怎么怪人这么多呢?真伤脑筋”,接着又说:“说到神奈川,石井还好吗?听说他今年春天就要荣升镰仓还是哪个辖区的署长了。”

“哦,您认识石井先生吗?”

男人敏捷而且殷勤地递出名片,但感觉有些傲慢,名片上写着增冈则之这个名字。除了律师以外,还有好几个头銜。

“我们很熟。”

“神奈川?神奈川?我也是横滨。可是啊益田,辞掉公务员去做在社会上毫无信赖和保障的职业,这种反社会的思想不管是对社会还是对你个人都没有好处。我不得不提出忠告。我是做这一行的。”

寅吉边拿出亲的茶杯边说明:“益田先生,这位律师先生啊,是那个有名的柴田财阀的顾问律师团中的一位,曾经为‘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的关系人辨护,也担任‘逗子湾金色骷髅事件’凶嫌的辨护律师。来,律师先生请用茶,是静冈产的。”

“真的有,就是我。我叫益田龙一,原本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搜查一课的刑警。”

“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怎么会有人生规划这么不合道理的人?是开玩笑的吧?别开我玩笑了。”

这两起事件都是去年发生在神奈川辖区的命案,惨绝人寰,益田也参与了搜查。榎木津与这两起事件似乎都有关联,可能也是透过事件与增冈认识的吧。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益田先生。”

律师那张引人注目的脸沉了下来,再次抱怨似地说:“逗子的事件很麻烦哪。竟然会有那么荒唐离谱的事。就算回顾本国的司法历史,我也是第一个经手那种事件的人。没有任何判例,国外也没有。这次的审判记录的判决,将会成为今后处理这类犯罪时的范本,一点都马虎不得哪。”

“安和,这位是?”

“这么说来,分尸案那边怎么了?审判已经结束了吗?”

寅吉站起来说“律师先生远道而来,喝杯茶再走吧”,请男人坐下。男子说“这样,那我不客气了”,匆匆走了进来,在益田对面坐下。

“还没有呢,那边连公开审判都才刚开始而已。而且还不是事件本身的审判。啊啊,我都忘了还有那边的事哪。忙死我了。”

“他是断了线的风筝。来,请坐。”

增冈急急地把茶杯送到嘴边,又匆匆地说:“好烫啊。”

“榎木津不在吗?还是在睡觉?”

“那么,忙碌的律师先生有何贵干呢?”

“怎么了?这不是律师先生吗?真突然呢。话说回来,今天客人还真多。”

“我跟你说也没用啊安和。榎木津什么时候回来?”

眉毛粗浓,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很大,这些部分有效地利用长脸这个底子,陈列其上。头发是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发型,银框眼镜和布料看起来很高级的西装夸示着他是个知识阶级。男子张大鼻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会回来的话,两分钟就会回来。如果去了书店先生那里,半天都不会回来吧。如果回了老家,可能一星期都不会回来了。”

那是个脸长得像马一般的绅士。

“喂,你不是秘书吗?怎么不好好管理计划跟行程呢?这是玩忽职守。”

益田重新打量来人的长相。

“我的工作是如何让世人的计划和行程配合我们家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他说得极快,要是不专心,会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因为他说的是模范的标准话,发音清晰,咬字也十分正确,益田才能够完全听懂吧。

在这里,地球似乎是以榎木津为中心运转的。若不是这样,就干不来侦探吗?——益田心想。

在益田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前,来客已经连珠炮似地开口说:“啊安和,榎木津怎么了?怎么他不在啊真伤脑筋哪。”

“可是,他去了中禅寺那里吗?”

寅吉作出和益田来访时完全相同的反应。

“就算没去,如果律师先生有事要商量的话,去那里不是比较快吗?远比来找我们家先生有意义多了。”

就在益田思索的时候,“哐当”一声,钟响了。

“说的也是哪。唔,虽然中禅寺是比较适合,但他应该不肯出马。”

另一个提到的小说家名叫关口巽。这个人虽然人不错,却毫无侦探方面的素养,对这类事件派不上任何作场,就算找他商量也没有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益田对关口颇感共鸣。

“如果您要去的话,我愿意陪同。”益田说道。

只是中禅寺用的并不是侦探术。这也是当然的,听说那似乎是驱逐附身妖怪——所谓祈祷除魔的一种方法。那么就算有人拜托,益田也做不来,而且从益田的角度来看,他觉得中禅寺的角色沉重极了。再说这种方法对于莫明其妙的事件虽然有效,但不晓得能不能用在寻人上面。

增冈瞪大眼睛说:“你?为什么?”

这么看来。益田无法继续担任警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中禅寺的言论。

“出于某些原因,我必须在两三天之内找到一个人才行。榎木津先生跑掉了,人正为此发愁呢。”

益田认为,中禅寺并没有解谜。中禅寺并非提出谜团的解答,而是把谜团拆解到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水平。他只是撼动谜之所以会是谜的背景,虚拟出一种谜团本身失效的情境。换言之,他的做法是将现实暂时作废,利用诓骗或诡辩,创造出谜团不再是谜团的另一个现实。破坏关系者身处的世界观并重新构筑的手法,作为疗愈确实有效,但是以刑警的标准来看,却也是一种极为棘手的做法。使犯罪之所以是犯罪的是社会,而刑警所保护的就是这个社会。如果对社会抱持疑问,有可能连犯罪都不再是犯罪,那么刑事警也干不下去了。

“找人?那种事找中禅寺商量也没有用啊。你以前是个刑警的话,自已去找比较快吧?踏破铁鞋地进行查访,不是你们公仆惟一擅长的功夫吗?就算失去国家权力的后盾,无法进行你们拿手的高压式搜查,脚踏实地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吧?”

这两个人都是榎木津的朋友,也是箱根山事件的关系人。榎木津总是那副德性,所以实际上解决箱根事件的是旧书店主人——中禅寺秋彦。但是若问中禅寺做了什么像侦探的事,他做的事比榎木津更少,完全就是思考和说话而已。

“我被禁止搜查。”

益田也正在想这件事。

“什么意思?”增冈露出诧异的表情。

接着他说:“益田先生曾经负责箱根山的事件的话,我想应该也认识。你去找旧书店的先生或是小说家老师商量看看怎么样?”

因为寅吉一同劝说,结果益田得以与增冈一同去拜访中禅寺。中禅寺家位在中野,不熟悉东京的益田完全不晓得那是在哪里。

“今后要继续和先生打交道,才更是个难题呢。”寅吉说,“喀喀喀”地笑了。

车窗外看得到樱花,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盛开。

“虽然是个大难题……”

爬上绵延不断、倾斜度不上不下的坡道顶端,就是目的地京极堂——中禅寺所经营的旧书店。

“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放弃吗?”

坡道两旁是一片绵延不断的油围墙,益田猜想里面是墓地。因为里面有梅树、樱树这类墓地常见的树木,最重要的是,它感觉像片墓地。

“原来如此。可是这样实在是教人不知该从何找起啊。”

坡道的倾斜度十分微妙,让行人陷入一种不安。益田幻想这是一种结界,越过这个坡道,就可以抵达异界,但当然没有这回事,稀疏的竹林旁边只有一栋平凡无奇的建筑物。

如果一直都有人频瀪地出入还另当别论,但如果屋子真的弃置了半年以上,那么这一两个月当中有人出入的话,反而会相当醒目才对。

——京极堂。

也就是家里最近没有人出入的迹象吧。命案是去年十月发生的,如果隆夫逃回家来,那应该是这一两个月——最近的事才对。

仰望匾额,上面写着似流丽又自成一格的不可思议文字,“喀啦啦”打开门扉一看,中禅寺就坐在充满霉味的书架深处的柜台中。

“代表目前状况就是如此吗?……”

身着和服的店东仿佛日本亡国似的愁眉苦脸,似乎正在阅读什么艰涩的读物,但增冈一出声叫他,他便狠狠地瞪向门口说:“真稀奇的组合。”

益田这么说,寅吉便表情怪异地回答:“可是那个委托人上个月左右回去他们的家,附近的人说丈夫约半年前就不见了,委托人也想信了这个说辞。那么……”

他以极为嘹亮的声音说道,垂下来的嘴角微微笑了开来,接着再说了一次“真的很古怪”,笑了。

也有可能掩人耳目跑回去。

不知为何,益田有些松了口气。箱根的回忆使他如此。在每个人都迷失了世界、惊惶失措、六神无主的箱根山中,只有这名男子异常冷静,让不安的益田感到放心。

“目击者吗?可那样的话……”

这也是当然的,这名男子并非亨受着现在既有的世界,而是执着于创造世界——即使是伪造的世界。

“没回去吧?附近的人说去年夏天以后就没再看过他了。”

中禅寺说“请里面坐,反正不是来谈什么单纯的事吧”,穿过书架走了出来,在入口挂上木牌。牌子上写着“休息”。

有时候是会为了藏身而再度回去的。

好像只有客人来就会关店,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意图。

“他没回去本来的住处吗?”

“内子出去了,没办法招待。”中禅寺板着脸说。

寅吉把茶具收拾好之后,重新又泡了日本茶,一边请益田用茶,一边说:“不过这次啊,先生说的话我也不是不懂啦。因为那个人成了命案的嫌疑犯,却侥幸地只有他一个人没被查出身份,他才不会刻意去做一些启人疑窦的事呢。换作是我,也绝对不会去靠近那家叫‘渚’的酒吧,一定会离开那个城镇。而且既然他现在没有回去原本的住处,自然也不可能会逗留在那酒吧附近吧?”

增冈答道:“真是遗憾。”

益田本来想向寅吉讨教榎木津流侦探术的一二,期望却落空了。

客厅里除了壁龛和纸门、拉窗外,所有的墙壁都是书架,连这里是店铺还是住处都分不清楚了。主人背对壁龛安坐下来,增冈似乎很熟悉这里,很快地占据了矮桌对面的位置坐下。益男一方面客气,一方面有些害怕,在稍远的地方跪坐下来。

“是啊。”

“我来泡个茶好了。”主人说道,但律师也不征求益田的意见,当场辞退说:“我们刚才已经喝过了,不必麻烦。”接着他环顾客厅,急急问道:“榎木津没来吗?”

“不懂啊。我连普通的侦探方法都不懂,说到先生的做法,那根本是法术、魔法。不过我至少还明白这是门生意,所以热心招揽客人,但先生说这样不行。说起来,先生他从来没有为钱吃过苦,不,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他不认为没有钱是种苦头——不过他好像也从来没有穷到三餐不继的地步啦。但是像他这样坦然面对,不可思议地贫穷就是不会找上门来,总有办法渡过难关。就是这点我不懂。”

“那东西才没来呢。要是来的话,应该瘫在那附近吧……好像没有。”中禅寺姑且确认了一下矮桌底下。

“不懂?”

“这样吗?其实啊,中禅寺……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请你先听我说吧。我并不是来请你出马的。只是因为我十分忙碌,今天也得准备宇多川事件的公开审判,还要阅读调查记录什么的,等着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但我还是抽空出门,没想到……”

可是,榎木津在经济方面应该并不窘迫,为了雇用助手而将秘书革职也是件奇怪的事。“所以啊,我实现不懂什么叫侦探呢。”

增冈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虽然说了一大堆,但以时间来计算,其实只有一下子。

秘书的话,就不是争夺侦探助手之位的竟争对手。

“……榎木津竟然不在。所以我想请你为我作中介,只要帮我把内容转达给他就行了。”

“先生说我是助手,不过我自任为是秘书呢。”

“这太困难了。”

“和寅——不,寅吉,你是呃……侦探的……”

“哎,别这么说嘛。”增冈干劲十足地安抚不甚情愿的中禅寺,“追根究底,这件事起因于武藏野的事件,所以跟你也不是毫无关系。关于那起事件正确的始末,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

益田回避青年的问题,先请教他的本名。和寅回答:“我叫安和寅吉。”他的名字好像不是被变换或变形,而是被缩短了。

那应该是寅吉说的“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吧。

和寅的口气简直像个监护人,说着分不清是抱怨还是忠告的话。

益田也参与了那起大事件衍生出来的事件搜查,但是他并没有被子告知真相。不过他察觉新闻报道所揭露的内容全都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似乎有人在暗中下达了封口令。

和寅边收拾红茶杯和咖啡杯,边说道:“那位大师有时候真教人跟不上哪。别看我这样,也是吃了很多苦的,哎,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已的斤两的。”

看样子那个惨绝人寰的事件与某个财阀巨孽身边的人有关。

不访问也不调查,要怎么在两三天之中解决?——益田完全不明白。

益田也不清楚这部分的详情,但增冈似乎与那名巨孽——柴田耀弘有关系,所以也参与了事件吧。

说完让人似懂非懂的话之后,名侦探蹦蹦跳跳地站起来,用命令的口气说:“我要出门了,看家!”就这么跑掉了。

“我听说除了警方相关人士以外,只通知柴田集团的高层——而且是与柴田耀弘有姻亲关系的人。”

榎木津愉快地说:“我没那种闲工夫像京极一样热心地解说这些无聊事,而且侦探本来就不负责评论什么深奥的道理,所以我不多说什么。不过那个女的很了不起。不陷于权威主义的傲慢是最重要的。喏,益山,这是了不起的女性托付的任务,快快解决吧。有个两三天就足够了吧。”

“没错。换言之,只通知了与继承直接相关的人而已,报告书是我制作的。那个时候,也承蒙你大力帮忙……不过就是因为那份报告书,现在我才这么伤脑筋。”

就算还没有能够成为论据的思想,至少美江那种“不要以外表判断一个人”、“不要因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的主张确实地传达给对方了。而展现出这类主张,就某种层面来说,也是需要勇气的。这样做虽然能够遏止谓的偏见与歧视,但另一方面也等于是放弃了“我是女人,请手下留情”,或是“我长得漂亮,请对我另眼相待”这一类的特权——尽管女人并不把它当成一种特权。榎木津或许是在夸奖这件事。

“有人拜托你解决荒唐的事件是吧?而且委托你的,是现在的柴田集团实质上的首脑——柴田勇治先生——对吧?”

就像榎木津说的,就算那并非真心话,或者不是已经融会贯通的理论,又或者因为尚未融会贯通而多少有点矛盾,但态度本身的确能够成为一种指针、一种表明吧。就连益田都敏感地察觉到美江的主张,因此这是相当有效的。

“猜得出来啊?”

应该是吧——益田信服了。

“当然了。你无法拒绝的对象,没有别人了。”

“是吗?”

“不愧是中禅寺,明察秋毫。你说的没错。因为那么复杂的事件算是有条理地收拾掉了,所以勇治先生对榎木津有了过高的评价。”

“明明就很可爱啊。她那么努力地演说她学到的东西,教人感动。虽然内容浅薄,而且是现学现卖,但最重要的是态度,令人钦佩。所以我才称赞她。我可是很少称赞人的喔!”

——对榎木津?

“咦?那榎木津先生是说她哪里可爱?”

益男这么听见,怀疑自已听错了。

“漂亮?是吗?我没仔细看她的脸,不晓得。如果她是个美女,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不好意思,请问,那起事件是榎木津先生解决的吗?”

但是益田误会了。

益田心想这怎么可能,那应该是个复杂困难的事件才对。

益田装出责备和寅的样子,牵制榎木津。因为他以为榎木津的感想也是针对美江的容貌而说的。

增冈当场回答:“只是因为那起事件柴田财阀一开始是委托榎木津调查的。这里的这位乖僻男子性情古怪,不喜欢自已的名字暴光,到于那位小说家和其他关系人,全被当成了榎木津的仆人,只是这样而已。”

“不能只称赞外表,会被骂的。”

增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明之后,正襟危坐。“其实啊,中禅寺,房总半岛尾端的偏僻处,有一所大正时期创立的寄宿制传道女校。说是传道学校,但实际上并未隶属于基督教团体,只是它所标榜的教育理念是基于基督教的精神。是一所叫做‘圣伯纳德女学院’的学校。”

“人是长得很漂亮啦。”

“我听说过。不对,是最近看到过,那所学校的教师接二连三遭到杀害对吧?”

“哪里可怕了?明明就很可爱啊。”

“没错,被溃眼魔与绞杀魔。真是太荒唐了。”

和寅——仔细想想,益田还没有正式认识他,不知道这名像书生的青年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连益田自已都被叫成益山了,所以青年的真名非常有可能完全不同——用食指搔着有点天然卷的浓浓头发的发际,抱怨似地说:“哎,不过那个女的好可怕。虽然先生称赞她,但我对那种的躲都来不及呢。”

“溃眼魔!”益田忍不住叫出声来。今天他一直听到这个字眼。

益田想,说得没错。这个人就是因为完全不理会这类事物,所以才会是侦探吧。

增冈回过头去瞪益田,说:“怎么,溃眼魔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那不是你管辖的案子吧?”接着他转向中禅寺说“你知道吗?这个人辞掉刑警,说要干侦探哪”,口气像是在告状。

“因为你们问,她才会说。不管委托人是无政府主义者还是国粹主义者,都跟我们无关。如果哪家澡堂规定客人要地柜台夸耀自已的主义主张才可以进去洗澡,三天就倒闭啦!”

“你不觉很蠢吗?很蠢吧?”增冈短短地笑了一下。

“那是她自已要说的啊。”

中禅寺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催促他快点往下说。

榎木津总算将半眯的眼睛全部睁开,说道:“哪能里复杂了?根本一点都不复杂啊。听好了,去年夏天,这个人在小金井失踪了——”然后拿出这张照片来,“或许他与千叶的杀人命案有关,请你们找到他——不是吗?喏,连二十秒都不用。而且委托人只是要找人,干吗连她的主义主张都乖乖地听呢?蠢蛋,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随口说说的忠告虽然听起来刺耳,但漠不关心也挺教人寂寞的。

益田虽然不到搞不清楚的地步,不过仔细想想,他不明白隆夫会得社交恐惧症的明确理由,也不知隆夫究竟痊愈了没有,而且也不晓得隆夫是何时、为什么会失踪,以这层意义来说,不明了的部分确实很多,所以他只是点点头,含糊地应声。

增冈继续说道:“柴田勇治虽然身为柴田耀弘的养子及继承人,但他在耀弘先生过世之前,从没有担任特别重要的职位。不过他成为柴田家的养子是昭和二十年的事,当时他也才二十二岁。但勇治先生还是以名誉职位的形式拥有各种职衍,柴田家决定由他继承之后,那些闲职全都辞掉了,其中一个职位,就是‘圣伯纳德’的理事长……”

和寅向益田征求同意。

“柴田集团经营学校法人?”

“先生,那当然是因为事情很复杂啊。像我到现在都还搞不太清楚呢,对不对?”

“不是的,那所学校是柴田旗下的合作公司——织作纺织的上一代所创设的……”

“益山,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真是看走眼了。听好了,会去做什么实地查访这种无聊事的,只有狗和刑警还没有变态而已。说起来,你们白费的工夫实在是太多了。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织作?”

益田不得已问道:“可是榎木津先生,我又不是看卦先生,不实地查访,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也是美江提到的女子的姓氏。

和寅“啊”一声,同意了,看样子榎木津不会为他们说明。

“怎么,益田,你知道织作啊?不要随便乱应声好吗?说到织作,与柴田集团关系匪浅。织作纺织机的创始人织作嘉右卫门,曾经在柴田耀弘创立柴田制丝时给予资金援助,可以说是柴田的恩人。二代织作伊兵卫先生与耀弘先生也私交甚笃,因为彼此是制线业和纺织机制作公司嘛。那所学院就是伊兵卫先生所创设的。到了第三代织作雄之介先生,两家就合并——或者说是合作。两家不仅有延续两代的恩情,而且那个时候,柴田家已经不只是一介制线业者了。结果织作维持原来的公司名称与柴田合作,其后织作雄之介成为柴田集团的中枢人物……”

榎木津俯视和寅,狠狠地、不屑地说:“和寅,所以你才会这么没用!你以为我会连管种事一一解释给你听吗?”

中禅寺伸出手,制止增冈如同机关枪般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明白了,增冈先生。”

“为什么呀?”和寅维持着一贯的表情这么问道。看样子这名叫和寅的的男子颜面的表情种类相当匮乏。

“明白了什么?”

“废话嘛,你这种笨蛋没资格当侦探。不仅如此,也没资格做脊椎动物!”

“我也听过织作这个人。他是柴田耀弘生前的左右手,甚至被誉为柴田集团的心腹对吧?但是我记得他在三四天前过世了,不是吗?”

“笨……吗?”

“过世了,就像追随耀弘先生似的过杨了,是心肌梗塞。关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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