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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各自负责的任务?”

——诅咒的是织作家的女人。

“例如说,把人诱骗出来的任务、夺取和服的任务,还有……杀害的任务。”

伊佐间的脑海里浮现出仁吉老人的话。

“任务?”

听说这个女孩说妖怪是不应该存在的事物,所以不存在。尽管如此,她的口吻却像在肯定诅咒这回事。那么她的意思是,诅咒是应该存在的吗?

“每个人负责的任务是一定的,而每个人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若是这样的话,你们看呢?”

总觉得碧的内在和外部——说的话与嘴巴完全不相称。

伊佐间一瞬间无法理解,但他很快领会过来了。

碧用玩笑般的口吻说道,轻轻地笑了。伊佐间穷于回答。

今川与他的容貌和说话口气相反,脑筋转的意外的快,动作也很灵敏,只是那奇妙的外表让周遭的人误以为他很愚钝罢了。

伊佐间说道,碧露出高兴的表情、愉快地说:“诅咒……哎呀,诅咒啊,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天女的诅咒呢。有这种传闻吗?可是这也难免吧。这个家是冒渎的家呀,报应不爽嘛。”

而那样的落差似乎让木场感到困惑,他花了点时间才明白。“嗯……原来如此,那川岛喜市只负责把人诱出来和偷和服……等一下,为什么需要做这种事?和服里有什么秘密吗?你该不会想说偷和服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诅咒。织作家的传闻……或者说,故事。”

今川将两道浓眉皱成其妙的形状说:“我想……应该不是,应该没有说书故事中的那种秘密。只是我认识如果妇人在睡着时被人偷走衣服,应该会进退不得,回不去了。”

“天女?天女的什么呢?”

“的确,大商家的女掌柜也不能穿着襦袜就这么回家哪。嗯,说的也是。但是……嗯?喂,什么进退不得,被害人都死了啊,你胡说些什么啊!”

伊佐间想起了故事。“难道……是天女的诅咒?”

“喜市不知道人会被杀吧。”伊佐间说。

今川瞪圆了一双大眼,问道:“你刚才的话,指的是府上受到诅咒或遭到作祟吗?”

木场无法理解。“不知道会被杀?可是,咦?什么意思?喜市他……”

在伊佐间看来,她似乎在笑。

今川补充自己的看法说:“那个叫喜市的人可能不知道计划的全貌——他可能不知道杀人这件事。除了自己的任务以外,他不知道其他人会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拿走和服,只为了这个目的而行动。”

她的声音稚气未脱,是少女的声音。

“所以……人已经死了,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偷走和服了,他却还是大老远跟踪老太婆去确定,完成了这件事?”

接着她看也不看伊佐间,而是望着楼梯的方向说:“叔叔们最好不要对我们家太感兴趣哟,因为这个家……并不受到祝福。大家似乎都在传说,如果随便和织作家牵扯上关系,会发生不幸呢。”

“如此罢了。”

碧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宛如漫步在云端,轻飘飘地走到伊佐间身旁。

“什么如此罢了……可是老太婆只拿了一个包袱出来,一般人会想到里头装的是被害人的衣服吗?”

阿节摔倒了吧。

“不会,这是个难题。只是……喜市先生是情报人员,负责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和住址,同时绊住她,而新造先生负责把被害人带去那里,另一个人则是下手杀人的实行犯——如果任务是这么分配的,每个人的行动就不能说是破绽百出了。因为每个人都完成了任务。”

没有多久,就传来一道巨响。

“因为不知道杀害计划,所以喜市和川新也没必要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啊……原来如此,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川新的角色有点太半吊子了。把人带到卖春宿的任务,让喜市来就够了吧?只让川新负责那点任务,太大材小用了。”

“我去我去,我立刻去!”阿节慌乱得近乎滑稽,差点跌倒,她重新站定,向碧行礼之后离开了。碧朝着她的背影说:“……阿节,饶舌是一种罪过哟。”

“或许有什么理由。”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去帮你跟母亲说说。阿节,门口有客人,可以请你去看一下吗?”

“当然有理由了,问题在于是什么理由啊,笨蛋!”木场呵斥似的说。

一点解围的功用都没有。

伊佐间并没有深思太多,说出他临时想到了看法:“或许是因为认识。”

今川闻言,没用地说了句:“这把椅子很棒。”

“有人认得他的脸?谁?那个……老太婆吗?喜市被多田麻纪看过,所以不适合当客人是吗?老太婆怎么会认识他?”

“没、没那回事!对,我、我只是一直想坐这张漂亮的椅子,对、对不对,客人?”

伊佐间只是随便想到的,木场却穷追猛打。

“我才刚来而已……碧天真烂漫地笑着,“……但是神总在你身边哟。阿节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今川说道:“会不会是喜市先生事前委托了老婆婆呢?例如说,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喜市有可能事先拜托老婆婆拿出和服。”

阿节用高八度的声音尖叫了一声“是”,询问:“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喜市拜托老太婆?”木场那凶猛的脸紧绷起来,“这个嘛,那个老太婆的确是个女豪杰,看准有钱拿的话,确实有可能会答应拿出客人的衣服。那么……”

是织作碧。

木场感觉到背脊正逐渐涨满力道。“……原来如此。那么那个老太婆打一开始就和这件事有关系喽?或许不只是看到昂贵的友禅,一时冲昏头而已。这么一来的话……”

未发达的声带振动了:“阿节……”

这个粗鲁的朋友现在应该正全力思考着。

硕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瞳孔,仿佛仔细地涂上白色颜料般的细致肌肤。

“……假设说,虽然不知道是为了绊住女人还是什么目的,喜市事前委托老太婆拿出和服。老太婆会怎么做?门上了锁哪……

几近黑色的灰色制服,白色的大蝴蝶结。

对了,只要一个人睡着,另一个人出去,因为门没办法从外头锁,绝对是开着的。所以川新才会提早回去嘛!”

黑色的门扉前,站着一个天使。

今川说:“就是这样。新造这个人被吩咐的任务,是佯装成客人去到指定的地点,不被怀疑的带被害人进去,被害人一睡着,立刻回去——会不会是只有这样?”

伊佐间望向她僵硬的视线前方。

“只有这样?”

阿节的话突然中断了。她露出一副咬到涩柿子的表情,偷偷摸摸的放下交叠的双腿,轻轻地在地上摆正,静静地站起来。她僵住了。

“只有这样,所以……”

“这话可不能说出去哟。上一代的太太——也就是真佐子太太的母亲,五百子老太太的女儿——贞子大太太这个人,听说是上上一代喜右卫门老爷和一个女工生下来的孩子。五百子老太太真正的孩子好像已经过世了。所以现在的织作家的人,全部是女婿和女工的子孙哟。然后啊……”

“所以川新不管是被人看见还是做什么,都毫无防备是吗?原来如此。这其实是为了让平野——不管平野也行——让杀手侵入的准备工作。原来如此。如果杀手来得太晚,偷走和服,就可以绊住被害人了!”

“这话又怎么说?”

“是的。但是杀人执行的以外的早——是不是这样呢?”

伊佐间这么想。葵好像坚持不结婚,只要茜不再婚,织作家就要断绝了。伊佐间这么说,阿节便低声道:“织作家的血脉早断了。”

“噢,老太婆或许打算等川新一回去,就马上进去夺走和服,但是杀手紧接着溜进房间,上了门锁,老太婆想进也进不去了。里头的人也……”

——情况真是棘手。

“想出也出不来了。”

从耕作和仁吉的话来看,也可轻易想象出织作一族有着不少争执和纠纷,但伊佐间完全没有想到竟是如此血淋淋。从织作家富裕而且来历正派的优雅资本家外貌,很难看出内部竟是这种家庭关系。话说回来……

“是啊。结果老太婆等不下去,踢破纸门,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知道会发生命案,看到尸体大吃一惊,夺门而出,想要报警。但是她途中改变主意,决定完成约定,回到现场……以那个老太婆的行动来说,这样才合理。哎呀,原来还有这种看法……”

这也不是不懂。虽然不是不懂,但是这一家人——就阿节的话听来,感觉冰冷到了极点。她说得实在太生动了。

“那,会拿去当铺也是……”伊佐间说,木场拍打膝盖说:“……原来如此,或许连拿去典当也是事先说好的。这样就能解释喜市为什么会知道典当的是什么东西了。就是这样!”

伊佐间一问,阿节就说:“什么叫爱?然后说,“可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啊。”

木场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

“……没有爱?”

虽然伊佐间莫名其妙,但木场似乎很兴奋。

“很平常啊。在这个织作家,男人本来就只是道具罢了。大老爷相当于是他的生意头脑被相中,被雇来这里而已。”

伊佐间为了串场而随便说说的话,似乎让事情完满的解决了。

“这样平常吗?连话都不讲,晚上也分开睡?”

恶友回复刑警的表情,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这么一来,他将会超越善恶。变得无比强大。往好的方面发挥的话,是所向无敌,不过一旦失败,将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状况。

“没看过。可是太太那副模样,或许这很平常的吧?

木场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毫无脉络的各做各的事结果却描绘出一幅无人知晓的画是吗?这一连串的事件全部是已经预定好的结果吗?喂,古董商,你虽然长得古怪,倒是很让人赞叹。你的智慧我拜借了!”

“你是女管家,却没有看过?”

今川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哦”了一声。他还是老样子,完全看不出心思。尽管被人说长得古怪,但在伊佐间看来,今川像是在害羞。

“怎么可能吵架?大老爷是入赘女婿。夫妇分床睡,好像是以前就有的惯例。感觉他们的感情也不是特别坏,只是我到这里工作以后,连一次都没有看到大老爷和太太说过话。”

此时楼上传来怪叫声。

“他们吵架了吗?”

几乎就在伊佐间抬头的同时,加门刑警从螺旋阶梯上跳了出来。加门一边用小丑般好笑的动作绕着螺旋阶梯下来——其实他非常正经,而且惊慌失措——一边变了调的粗声大喊:“不、不好了木场兄!不晓得怎么着,电话杂音干扰,花了很多时间。可是为什么只是跨个县,电话声音就变得这么不清楚?一问之下……”

“分床睡。”

“别慌啊,大叔,快点说吧!我也有别的问题要询问本部!”

“分床睡?”

“高、高桥志摩子……被绑走了!”

“发现的是茜小姐,太太在寝室的别处。”

“你说什么!”

“太太醒来的时候,大吃一惊吗?”

加门摇摇晃晃的绕过螺旋楼梯,来到地下,头晕目眩似的蹒跚不稳。

绞杀魔出现后,就回到家里了。警察也来了,而且还有面子问题。不管怎么说,老爷前天还骂得那么凶、吵得那么厉害,隔天早上竟然一命呜呼。这太奇怪了。

“她在大白天被人带出公寓!光天化日之下被绑走了!”

“……所以啊,大老爷遭到意外的反击,突然变得一脸苍白,沉默了,把少爷拖进房间里,两个人谈了好一阵子。后来碧小姐也被叫去了,好像吵得很厉害。因为这样,葵小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个女的被人盯上了啊!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不是再三要求派人监视吗?结果竟然没有半个人看着她?混账!”

现在想想,虔诚的基督徒在佛教的葬礼中捧丧膳,是有些奇怪。对碧来说,信仰宗教不同。她之所以看起来心不在焉,或许就是这个缘故。

木场大步走到加门前面。

伊佐间回想起碧的笑容——想起送葬队伍中织作家的女儿们。

加门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如牛的说:“哦……四谷署七条和你那边的木下老弟看着,但两三下就被突破了,溜得很快。嫌犯好像开了车子。警方虽然在都内设点盘查,却晚了一步。现在正在追踪,嫌犯人似乎朝着千叶这里过来。”

或许只有自己多心。但在伊佐间看来,她的确是在笑。

木场大骂:“那些没用的饭桶!”用力跺脚。

碧在父亲葬礼的时候笑了。

“嫌犯是川岛——川岛喜市吗?”

——那个女孩……

“不,好像是……新造。”

记得仁吉说他的孙女也是那里的学生。伊佐间很难从碧那天真无邪的形象中导出卖春这两个字,只是……

“这样啊……”

那所学校,就是碧就读的学校。

木场回头,望向伊佐间和今川。“……新造果然是负责带出被害人的角色。”

“卖春啊……”

加门问:“什么意思?”

“是女校啊。少爷豁出去地说:‘我已经掌握到事实了,干脆公之于世怎么样?’对少爷来说,可能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吧。而大老爷有太多东西不能失去了。”

“不管如何,那名小姐现在很危险。”今川说道。

“卖春?那是女校吧?”

耕作从回廊走了进来。门的后面是一身丧服的……

“他说:‘卖春的学校哪里神圣了’?”

——茜?

“什么话?”

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一直在那里吗?

阿节双手一摊。“……就在这个节骨眼,少爷侵占公款的事曝光了。大老爷跑小说:‘你这个混帐东西,想要把我父亲创立的神圣学校给搞垮吗?可恶!’结果少爷目中无人地回骂说:‘你想杀就杀了我啊!’然后狗急跳墙似地,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她看起来非常悲伤,这也是常态吗?

“对,不过不是很大的一笔钱啦。只是啊,两位客人也知道绞杀魔出现的事吧?杀了老师的那个。那个丑闻泄漏给某些人,事情闹大了。少爷是理事长,指示处理失当,正为了那件事被骂得惨兮兮的。结果柴田家的大少爷亲自出马,闹得满城风雨……”

此时木场叫住加门:“喂,大叔,我们……去上吊小屋等他们!”他宣告说。“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可不许你们在千叶的辖区乱来!”矶部叫道。

“侵占公款。”

“不劳帮忙,你们找你们的绞杀魔去吧!”木场吼回去。吼完之后,他顺便叫住伊佐间说:“喂!钓鱼的,你大致认得这里的路吧?带我去上吊小屋,你知道在哪里吧?”

阿节说:“大老爷发表的原因还有其他哟,就是那个少爷。少爷他啊,好像花了很多学校——圣伯纳德女学院的钱。结果曝光了,那个侵、侵……”

“呃……大概。”

葵似乎相当热衷妇女运动。

伊佐间晓得大致上的方位,但不知道小屋正确位置。

“葵小姐好像在杂志上写文章,讲什么性方面的事。大老爷对妇女争取权利——获得人权?我不太懂啦,大老爷容忍这些,算是个明理人,可是一提到性解放之类的话题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光是嘴上提,就会让大老爷暴跳如雷……”

加门那张松驰的脸拉的更长了,他好像难掩内心的困惑。“木场兄,为什么非去那里不可?有什么根据吗?”

“不三不四?”

“混蛋,直觉啦,直觉。这次的事件啊,如果不吻合,就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一旦吻合,就绝对错不了。不管是偶然还是什么……”木场断定似的说,“那里是事先准备好的地方!”

“大老爷不满葵小姐举办的读书会,所以吼她。说什么:‘女人不许把那么不三不四的话挂在嘴边,你这个织作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加门更加一头雾水,像个文乐人偶似扬起眉毛,垂下嘴角。

“……大老爷为什么生气?”

木场用下巴比比伊佐间,不明所以的叫骂:“快点准备啊,笨章鱼!”

伊佐间觉得那应该不是被吼声吓的。

伊佐间……

“害我都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正看着不安的望着这片嘈杂的茜。

“发飙?”

——她不喜欢这样吗?

“很可疑啊,大老爷也是。大老爷后来虽然是体弱多病,可是没有人想到他竟然说走就走。过世的前天还大吼大叫地发飙呢。”

她应该很讨厌吵闹吧——伊佐间心想。

“真可疑。”

茜一定希望能够极为平凡的过着俭朴安稳的平静生活。

“表明上说是病死。警察没有来,死亡诊断书根本是随便写写,柴田财阀有一大堆御用医师嘛。可是,前一天人都还活蹦乱跳。”

只是从这阵子的状况来看,那是近乎奢求的愿望。

“那么不是自然死亡喽?”

矶部好像已经忍无可忍,蛮横无理的宣告:“千叶本部全面禁止所有关系人外出!”不过警察应该没有权限拘留伊佐间和今川,他们两个会逗留在这里,完全是出于主动配合。木场当然反咬回去。

阿节转动食指说:“……我觉得是中毒猝死。”

正当木场、加门、矶部三人僵持不下时,碧领着提了大皮包的阿节,从茜的背后出现。

“咦?”

少女仰望年纪相差甚远的姐姐说:“那我走了,姐姐。”茜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说:“你要走了吗?”片刻之后又接着说:“碧,路上小心。”

“毒杀。”

矶部耳尖的听见,转过庞然身躯,用刚才射杀木场的粗短手指指着少女说:“喂!你!要去哪里!”

“死因呢?”

茜庇护妹妹说:“家妹要回圣伯纳德学院的宿舍。今早校方联络,要家妹尽速返校,她已经休息半个月了……”

阿节说:“没有我漂亮啦。紫小姐长得很像大老爷,应该很受宠吧?紫小姐过世时,大老爷伤心欲绝哪。”

“不、不许任意妄为……”矶部颤动着颊肉说。

“也一样……呃……漂亮吗?”伊佐间想了很多种形容,却找不到其他问法。

茜露出困惑的表情说:“……这件事已经知会本部长先生了,刑警先生没有听说吗?”

“我来没多久就死了,大概半年左右吧。”

“没有。啊?刚才津畠接的电话吗?可是是谁跟本部长说的?”

“那过世的……紫小姐呢?”

碧从姐姐背后发出稚气未脱的声音:“一定是柴田叔叔。叔叔今早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处理好了,叫我不必担心。”

伊佐间停止追问,也停止思考。因为阿节的口气的和态度,暗示着碧不是真佐子的亲生女儿或她是妾生的女儿这类伊佐间不怎么想知道的结论。

“咦?柴田叔叔?……是那个柴田勇治吗?”

阿节打马虎眼说:“是什么呢?”

矶部嘀咕着说“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不关我的事了”,望向木场。

“有什么是指什么?”

木场狂妄的笑了:“你该不会说那个小姐可以离开,这家伙就不行吧?喏,钓鱼的……你在还发什么呆!快走啊,这个糊涂鬼!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阿节别具深意地拖长语尾,就在快要没气时,用一句“肯定有什么”作结。

就算赶时间,这也骂的太过分了一点。

“比小姐才十三岁嘛,是太太三十四岁时生的孩子吧,和葵小姐差了九岁。可是……虽然这样,却好像不怎么受到疼爱呢。平常那种上了年纪才生的孩子,不是特别得宠吗?这是为什么呢……”

对伊佐间来说,木场的确是朋友。如果木场有困难,伊佐间也会伸出援手。身为日本国民,他也会不遗余力协助办案。但是不管任何事,伊佐间都没有理由受到强制,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这根本是公私不分、滥用职权。

简单明了。

说起来,警官根本不应该把一般民众带去危险地点。

“小孩子。”

——他完全不这么想吧。

“碧小姐呢?”

肌肉刑警丝毫没有那种意识。

茜是不讨厌,却喜欢不起来;葵是不喜欢,但没理由讨厌。虽然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或许是年龄和性别不同,阿节的看法和伊佐间对她们的感觉有若干的差距。

不过伊佐间之所以拖拖拉拉,并不是因为他感觉到危险,而是没有自信带路。因为仁吉只带他去过那附近一次而已。看木场那气势滔滔的模样,要是伊佐间走错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今川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伊佐间的心情,说道:“伊佐间,快走吧。”

葵这个人就如同她宛如精巧假人般的外表吧。

仔细想想,今川也不可能知道路。

原来如此,应该是吧。

这时,送碧出门的茜回来,或许是看到伊佐间犹豫不决的模样,为他解围说:“恕我僭越,如果不妨,能否让家里的用人出门陪同呢?他经常到那里去。”

不守规矩的女佣大力主张。“削甘薯皮的时候会去想——是怎么说的——这是从外侧支持经济社会的地下劳动力,这类无偿劳动与资本之间的矛盾如何如何……啊,烦死了!会吗?会去想这种事吗?但是葵小姐会。每天每天,时时刻刻。”

木场说:“很好,麻烦你赶快。”

“是啊,像是甘薯皮好难削、鼻子好痒、天气真糟、心情好差、好想发财——一般人脑子里想的总是这种事嘛,一定是的。”

结果矶部上前插嘴说:“不行,这绝对不行!那、那、那个老头子是嫌犯,他有逃亡之虞 ,上头吩咐要好好监视他!”

“高尚?”

“你说什么……”

“不一样啦。葵小姐头脑很好,说话总是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可是啊,一般人没办法整天都想着那种高尚的事过活吧?”

木场就要出言顶撞,茜急中生智说:“那么……请出门说明详细的路线好了。那里距离有些远,而且不太好找,伊佐间先生看起来好像不太知道路。”

“这不就是讨厌……”

——她明白。

“怎么想?什么怎么想?哦……葵小姐啊,我不喜欢,可是没理由讨厌。”

该说是被看出来了吗?

“唔,小节,那葵小姐你怎么想呢?”

人在回廊的耕作被叫过来,已经有点预备知识的伊佐间向他问路。

饶舌的女佣一本正经地说:“咦,我真的在说哪,真伤脑筋。”

“那里位在村与村的交界上,地势不是很好,没事的话,没有人会过去,除非有急事想抄近路,才会经过那里。”

“你不是正在说吗?”

那里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耕作阴沉的说。

阿节说:“这还用说吗?女管家的工作,自古以来管的就是家务事。是深入家庭的工作,当然会到看听到许许多多的事喽,也知道一些秘密呀。我的一双眼睛总是在看的,但是这一行的规矩是,不可以把家务事说出口。”

结果伊佐间、木场以及心不甘情不愿的加门,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今川都同行了。

这名年轻的女佣对织作家的女性抱有什么样的感想,伊佐间很有兴趣。阿节这个女孩在长达两年之间,一直观察着织作一家人。虽然免不了有些说长道短之感,但她看到的角度一定不同于伊佐间等人。

不过以此为契机,拘留暂时解除了,相比于留下来,说不定一起外出才是上策。

“话说回来,小姐你真是观察入微呢。”

通往玄关的走廊上,可以透过黑框窗户看到构造复杂的建筑物一脚,那里一样有着黑框窗户,葵正在那儿俯视着伊佐间等人。

今川可能因为出身名门,知道一些奇怪的知识。

不知道是不是茜通知的,真佐子在玄关等着。

“哦?那说得没错,茜小姐是贞女。”阿节漫不经心地说。

真佐子表示希望今川日后能够再次到访,一次又一次为失礼道歉,接着说“这是一点心意”,拿出一只信封。两个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今川坚决辞退了。

“换言之,就是不可能的事物,是一种幻想。所谓贞女,就是坚守这种不可能的事物的人。”

走过樱树重重的前庭,穿过坚固的大门,眼前是一条直通底下的道路,两旁稀疏的生长着低矮的褐色树木。来到门前,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慢吞吞的驶过那条通往城镇的荒凉道路。今川说:“啊,碧小姐要去学校。”车子看起来像只黑色的大甲虫在爬行。这一带再过去,还有能供那样的轿车行驶的道路吗?伊佐间有些担心。就在他想着这事时,甲虫载着少女,已经完全从视野中消失了。

“不懂。是顽固的意思吗?”

回头一看,蜘蛛网洋馆还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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