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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些刻意设定的人物名称,也是挑战世人的一环吧……”御手洗浊似乎答非所问,略一沉思,继续解答道,“克乃西特自一进入流冰馆之后,就成为了哈里先生的奴仆,这是很关键的一点。为了要照顾双腿残疾的哈里,所以一直是克乃西特推着哈里的轮椅来去,所以克乃西特也有足够的理由能躲藏在哈里的身后。推来推去之间,克乃西特便在我们心中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形象,假使他并不出现在视频之中——因为他自进入图书室开始,就一直默默站立在哈里的身后——我们也会很自然的认为他一直都在。请仔细回忆图书室中探讨案情的情况,其主要探讨人是德米安和哈里,而克乃西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以证明他仍站立在哈里的背后。在进行一系列的推理之后,德米安故意将话题引向了尚不知成立与否的‘雪地密室’之上,而克乃西特在‘尸体’被抬上来之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便与此有关。很显然,在‘尸体’被抬上来之前,克乃西特必须出去扮演尸体,但也必须要证明他本人尚在图书馆之内。所以德米安所引头的‘雪地密室’话题本就是在计划之内的产物,而克乃西特的最后答话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在场证明。由于我们始终没有看到克乃西特的人影,只不过是听到传自哈里身后的声音,所以这个在场证明的诡计就很明显了,那只不过是录音机诡计罢了。在哈里身后的书柜内,被隐藏了一台录音机,而哈里进入图书室后所身处的位置,也是由仆人克乃西特掌控的。当德米安将话题引向雪地密室之后,克乃西特立即蹑手蹑脚的离开哈里的旋转椅,并且将藏于书柜中的录音机的放音按钮按下。由于这个诡计必然在事先已经演练了多次,所以德米安必然得知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以求录音机中克乃西特的声音与图书室中所进行的讨论配合得十分自然。这是在‘尸体’被抬上来之前的部分。而走出图书室的克乃西特立即脱下外衣——为了方便起见,恐怕克乃西特只是穿了这件外衣而已——躺倒担架上去扮演尸体,用白布遮蔽住他的上半身和脸。为了达到尸体的双脚冰冷而毫无血色的情况,可能是使用冰块来冷却,以及涂上了某种化学物品吧,不过我也并不精通此道,所以这点可以任由大家想象。随后,卡门青和歌尔德蒙将尸体抬入,而此时哈里并未察觉克乃西特已经不在他身后了。随后德米安抢先进行了一系列围绕尸体的提问,期间我们又听到了克乃西特指责歌尔德蒙杀死纳尔齐斯的严厉之语,这也是出自于录音机,来作他的在场证明。由于是德米安在询问,所以他能很好的控制好时间来配合收音机中声音响起的时间。仔细想来,在尸体被抬上以及流冰馆陷入黑暗的期间,克乃西特的的确确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但是我们对于克乃西特在哈里身后推着轮椅这一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并未怀疑克乃西特。”
“我想为了完成这个宏大诡计,死者阿浮和大贯也说不定不是被其他人谋杀,而是故意想牺牲自己已完成诡计。这对于痴迷诡计的众人来说,再也正常不过了。而且我们知道通过灯光的疑点,发现七人中有人身患疾病,脸色苍白。可能大贯和阿浮就都是身患绝症的人,并且在自知命不久已的情况下甘愿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吧!总之,在石冈入睡之后,夏树、阿堂、阿赤和系井杀死了大贯和阿浮,并且切断大贯的头和阿浮的小腿,以作准备。
御手洗这么一解释,大家都觉得十分合理,鸦城仔细回忆了一下,问道:“那么在电灯熄灭之后,克乃西特所立即说的:‘谁把电灯关了?’也是出自于录音机咯?”
“和石冈同住的最晚入会的会员久保,因为所做的一切均可以算作是为了自己的不可能犯罪性做准备,所以自然久保也参与了这个大骗局之中,并且扮演了带领石冈发现尸体,从而让石冈的判断发生重大偏差的角色。不过,值得深思的是在事件完毕之后,其余活着的四人均未再次出现,而久保似乎想置身事外,这和本来之企图引起世人关注的初衷相违背,这点容后再说。总之,在久保的带领下,石冈不知不觉的掉进了合七人之力共同编织的绚烂的谜团中,并且一骗就是二十二年之久!
“应该不是这样的了。需要用到录音机的地方已经有了两处,是凭借会长对于时间的准确掌握才得以完成。但是我们知道,克乃西特的这句话是在电灯熄灭之后立即说出的,时间上完全无法由自己掌控。假若在电灯熄灭的一秒钟之前,克乃西特的话被放出,那么计划岂非全盘崩溃?”
“虽不中亦不远矣!只不过这个诡计当中有先天不足,所以采取了诸如三重密室、倒行武士、夜鸣石怪声、阻挡前进的长桌、焚烧之类的辅助手段。”御手洗摊开他所画的复杂的分尸诡计图给大家看,终于慢慢的开始全盘的解释,“首先,石冈所吃的晚饭中确实被下了安眠药,不过协会另外几个人却因为要执行诡计所以可能利用催吐药之类的将晚餐全部呕吐掉,这样就能在石冈熟睡的时候,安然的布置分尸诡计的一切需要了。
“那么是谁说的呢?”
在御手洗的明显提示之下,鸦城边摸索边试探的道:“这么说来,在六楼、四楼、二楼的是同一具尸体;在五楼、三楼、一楼的则是另一具尸体咯?”
“当然是扮演尸体的克乃西特咯?”
鸦城一时之间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御手洗提示道:“利用的就是错开的时空。实际上,完全有满足以上三个条件的方法存在,那就是——两具尸体是被错开摆放在奇层数与偶层数的密室中的!”
“可是……”鸦城摇头道,“那个时候他还躺在担架上,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哈里是否会发觉声音传来的方向有问题呢?”
“利用什么?”石冈和鲇川脱口而出。
“不是躺在担架之上啦!”御手洗摆手示意,“克乃西特的这句话是说在布片急速掀起的声音之前,所以你才会认为克乃西特是躺在担架上说话,但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如此。在电灯熄灭的一刹那,克乃西特已经从担架上跃起,蹿到了哈里的身后——也即他应该所处的位置,并且立即说出这句话。而掀开白布的并非是克乃西特本人,而是卡门青或者歌尔德蒙。呵呵,其实要掀开白布根本不需要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似乎想让人发现似的,这其实只是一个黑暗中的心理诡计罢了。而其后卡门青的惨叫声,也是自导自演的而已,恐怕门把手上的东西是他自己所粘上去的吧!其目的是为了制造危险,好让大家不轻举妄动,以便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一片沉默之后,鸦城忽然惊呼了起来:“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在梅泽的手记中就已经说明了方法呀!就是利用……”鸦城在刹那之间明白了这个诡计的要点,但是还无法全盘拼凑起来,自己说出来之后也觉得很迷茫。
“不过……”鸦城仍觉得有问题,“我还记得,当卡门青发出惨叫后,德米安立即叫克乃西特背起哈里。我想,克乃西特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的吧?难道他是赤身裸体背着哈里的?可是这样毫无疑问会被哈里发觉的啊。”
“第一个条件看似无法满足,因为要用斧子砍断尸体的一部分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何况是要分别砍断两具尸体呢?第二个条件也看似不满足,因为贯穿阿索德塔内的通道只有一条,就是一楼通往观星台的楼梯,因为重力不均的原因,一有人走上去就会发出声响,而石冈并未听到类似的声音,何况通过楼梯运尸在时间上也不够。第三个条件,因为前五具被发现的尸体上并没有组合过的痕迹,并且结合前两个基础条件,也无法令第三个条件成立。换言之,要让两具尸体呈现出石冈所见到的样子,我们若无全新的思路,则完全是妄谈了!”御手洗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众人中有没有已能领悟诡计的人。
“所以背起哈里的并非是克乃西特,而是其他人。只不过因为当时德米安叫了一声:‘克乃西特,背着哈里!’随后传来克乃西特的应答声,我们才认为背起哈里的就是克乃西特。可是别忘了,当时是一片黑暗,克乃西特还没来得及穿上丢在图书室之外的衣服,为了欺骗哈里所以克乃西特才应答了一声,这也是个很高妙的心理圈套。既然背起哈里的并非克乃西特,而克乃西特趁隙去穿好了衣服,所以这一件事情也要进行回复,所以德米安其后又吩咐说:‘来,克乃西特,将前辈放下吧。’一旦放下了哈里,那么混沌的秩序也就回复了,究竟背着哈里的是谁,也已经无法追溯查明了。”
“假设一共只有两具尸体,并且由四个活人操纵拼接的话,需要满足的条件有三个:第一,要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尸体的分割和摆放;第二,要有一条通畅的道路用来搬运尸体;第三,要制造条件使人相信这六具尸体是六个人而不是重复利用。接下来我们一一分析阿索德斜塔内是否有这三个必须条件。
“原来如此啊!”野马不禁为凶手的诡计感到赞叹,“那么如何再行使诡计,让身处黑暗之中的哈里完全迷失方向,导致最后南北对调、复位的呢?”
“是的,你是指在秘道中发现的六具残尸吧?那的确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两具尸体。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揭开秘道内残尸真相的时候,请听我一步一步的讲下去,好吗?”御手洗请求大家如果有问题,请在完全讲解完毕后再行提问,“那么,我就继续了。
“人在被悬空背着的时候,容易失去方位感,所以只要简单的趁着混乱调节角度,就能让哈里的世界在黑暗过后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倒置!”御手洗又作出了一张解说图。
“等等御手洗,这当中似乎有什么问题……”鲇川仿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图30
“根据石冈的回忆,在阿索德塔内能够看清面容的尸体只有阿浮和会长大贯的,而六层的系井是无头尸,一楼到三楼的尸体的面容已经被大火烧毁。那么很简单了,在诡计中需要牺牲的就是阿浮和大贯,其他的四人可都在阿索德塔燃烧之时、六个三重密室被打开之时活得好好的呢!就是说,系井、阿堂、阿赤和夏树都没有死,就是他们在暗中连续拼接阿浮和大贯的尸体,让石冈和久保看见了六具尸体!从而令自己从这个世界上神奇消失的!”御手洗在简述了方法之后,继续进行具体的详细说明。
“根据我们之前的推理,哈里实际上是从南门进来的,并且坐在A处的位置。当流冰馆陷入黑暗之后,某人立即充当克乃西特背起哈里,并且走到南门附近。此时整个图书室处于混乱之中,背着哈里的人便趁机调节角度,最终将哈里背到了B处的位置。由于哈里是被人背着,所以身子在半空中是绝对无法分辨方位的,何况当时又处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所以在哈里和我们的意识里,我所画出的左下角的线成为了哈里在到达B处后误认为的搬运路线。这样的话,哈里以为自己还在原位A处,可是南北已经对调了,中心对称图形已经归位了。另外,还有一种可行路线,就是按照我所绘的左上角的路线。和之前一样,走到北门门口的时候,德米安等人打开门,并且制造混乱,同时背着哈里的某人故意调转角度,或者装作害怕而旋转多次,让哈里完全失去方位感,随后回到B处的位置。这样的话,哈里仍然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回到了A处的位置。当然,哈里的旋转椅,必须在黑暗中从A处转移到B处,不过对于计划周密的会员们来说,这点根本不成问题,必然在事先演练了很多次了。至于德米安所拿的《释梦》(当然是刻意所拿),也必然同步的放到相对应的位置上,更好的误导哈里对于方向的判别。另外,这四段路线的长度都是一模一样的,也确保了诡计没有破绽。”
“明白了。”众人都点头,期待御手洗说出过渡部位和回收拼接的秘密。
御手洗解释完毕,野马佩服的道:“太神奇了,御手洗君!你好像长了对猫眼,能将黑暗中发生的一切都看清楚……”
“那好,我就再详细解释一遍好了,不过没有图片的话,是很难说明白的,毕竟需要很强的凭空构图的能力。首先,在六个楼层中所发现的尸体及其所缺失的部分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吧?”御手洗又站了起来,在笔记本上迅速的画出了几张解说图。
御手洗笑着摇头道:“完全不是这样,其实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我就感到非常的疑惑了……而且,协会们之所以会留下一个费解的破绽,我觉得实在是为了挑战世人罢了!”
“什么?这就解释完毕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嘛?两具尸体怎么变成六具呢?回收利用?可是尸体在密室中啊,怎么办得到?还有切口呢?何谓过渡部分?一些重大细节依然不明嘛!”鸦城抱怨道,自始自终鸦城都将御手洗否定他神奇诡计一事耿耿于怀,恨不得自己也能否定掉御手洗的解答。
“破绽?”众人异口同声的复述道,觉得一头雾水。
可是御手洗自顾自的说道:“当然得用更强力的‘接合剂’,这种接合剂就是被取走的‘过渡部分’。我这么明说了,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真是如此简单的手法。而且诡计的最后一部分却是无法完成的缺憾啊!”御手洗说完,坐倒在椅子上,看样子已经不想再解释下去了,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是的,没有发现,只能怪我们太过粗心大意了。这与许许多多依靠叙述性诡计支撑起来的推理杰作一模一样,往往仅仅是一两个词汇的差别,其实作者早已将全部秘密公之于众,只不过是读者并未细心留意而已。露出破绽,或者说是故意留下破绽的是粘在北门把手上的大木塞。插满钢针的大木塞的作用是为了制造混乱,以让所有人在黑暗中感到惊恐,以便实行大胆的倒置计划。但是仔细想来,便会觉得十分奇怪了。首先,卡门青和歌尔德蒙是抬着尸体从北门(哈里所认为的南门)进来的。当电灯熄灭之后,卡门青率先发出惨叫,这个时候由于他靠近南门,所以我们必然会认为大木塞是被粘在了南门上(作者注:我在第四章中有如下的话——一片漆黑,刚才不知有谁冲了出去,而南面的门把上似乎被人放上了尖刺。——由于是在黑暗之中的揣测,所以我写了“似乎”二字。),或许是卡门青想打开南门的时候碰到了。其后,歌尔德蒙表示要去一楼看看电闸的情况,所以从南门(哈里所认为的北门)出去。过了几分钟,歌尔德蒙再次现身,表示要去取蜡烛。由于实际上,歌尔德蒙的房间靠紧南门,而且此时南北置换已经结束,所以歌尔德蒙必然是从南门(哈里所认为的南门)进入的。事件至此,一切都很正常,计划在完美的进行。但是其后会长德米安却是在北门(哈里所认为的北门)的门把上发现了大木塞,这就造成了不大不小的矛盾。所以只能认为卡门青在黑暗降临时,并未选择靠近自己的南门(实际上为北门)出去,而是绕远路选择了北门(实际上为南门)出去,这是一个极不自然之处。而由于秩序已经回复,先前被哈里认作的南门已经回复为北门,所以哈里必然会认为之前克乃西特背着自己经过的是粘有大木塞的这扇北门,即然如此,那么已经吃过苦头的卡门青为何没有提醒众人呢?当然,没有人去摸过北门的门把手,其原因在于卡门青的惨叫令大家认为凶手在南门和北门上都粘上了大木塞,所以背着哈里的某人是用脚踢开门的。但是这是除了卡门青之外的人的揣测,与卡门青无关,所以卡门青无论如何也应该出声提醒的。难道是卡门青在黑暗中这么快的就迷失了方向吗?没有这种可能性的。所以,这里是一个令人难以释怀的混乱之处,假若卡门青是将大木塞粘在实际的南门的门把上,那么计划将会滴水不漏的完成。不过,我想这并非是协会未曾考虑到这点,而是故意有这一个小失误,给世人一个模糊的线索,来挑战世人!说实话,我亦是从这条线索开始,怀疑南北方向上的问题的。假若没有这个大木塞的话,我鲜有概率能领悟到这个庞大的诡计。”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虽然听起来很奇妙,但是尸体已经切割好,则并不能再用什么粘合得无痕啊。还是做不到嘛!”鲇川质疑道。
御手洗的解释听似极其复杂,令人彷徨纠结,南北的对换,实际与误认之间的区别,简直令人头大如斗!不过众人在御手洗的娓娓道来下,也基本上能够了解诡计的实质了。
听了御手洗的初步解释,大家都很兴奋,真相终告明朗!简直太神奇!所有人都在心里如此呼喊着。但是疑问依然迭起,大家都还一时无法了解具体步骤。
“那么……即将到达最关键的地方了:究竟如何能让歌尔德蒙洗清嫌疑,让他成为不可能搬运尸体的人呢?仅凭时间上的证明,看似还不足够,最好是要能制造出更大的不可能性才可。各位有没有想过这点呢?”
“第一次联珠时的行星和第二次联珠时的行星是一摸一样的,只不过位置变化了,所以史称两次奇观,这和分尸案是一个道理。因为秘密就在于:那两具尸体只不过是被回收利用了,并且在三重密室内连续拼凑出六具尸体罢了!”御手洗浊的话一针见血,直指诡计的核心。
这是众人不知第几次的面面相觑,都沉默无语。
“泄底?”所有人都不断重复御手洗的话,觉得九星联珠实在难以和六具残尸联系在一起。
御手洗孤独的道:“那就是制造反锁与雪地的双重密室!”
“的确不可能,”御手洗居然也承认,“因为尸体共分为六个部分,凶手只拿走每一具上的不同一部分,这样的话就遗留下五个头部、五个胸部、五个腹部、五个腰部、五个大腿部、五个小腿部。总没有人长着三头六臂吧?嘿嘿……”御手洗看似不是在揶揄自己,“大家请仔细想想九星联珠的情况吧。一九八二年一共发生了两次,两次所发生的具体形状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吧?说实话,协会的七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制造庞大的谜团,却被更为庞大的天象泄了底呢!”
“双重密室?”众人不知第几次异口同声的惊诧的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在惊叹声之后,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是的,第二桩事件本要制造成为一起双重密室事件,足够证明歌尔德蒙不可能犯罪,但是却出了一起意外,以致成为了一桩莫名其妙的可能犯罪事件了。”御手洗的话虽然听起来故弄玄虚,但是确实最为准确的表达,“在南北对调之前,德米安曾经吩咐哈里锁上自己的房门。在南北对调之后,假若尸体再次出现在哈里的屋外,并且哈里的屋子是密室,那么岂非就能证明所有人(包括歌尔德蒙)都不可能犯罪了吗?由于南北进行了对调,所以那个房间实际上是德米安的房间,将尸体搬运出去的卡门青和歌尔德蒙持有德米安的钥匙,并且完成之后,从内锁住落地窗,从外用钥匙锁住门。在哈里所不知的南北对调发生后,众人来到哈里(之前是德米安的房间,但现在已成为哈里的)的屋前,发现门从内反锁——在这之前,卡门青和歌尔德蒙已经将钥匙归还给德米安——那么德米安必然会让哈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当然,这扇门用哈里的钥匙是打不开的,所以德米安在打开门时必然背对哈里,并且交换了自己和哈里的钥匙,完成了南北对调的最后一个步骤。德米安打开门时,实际上也是证明了双重密室的成立。”
两具……如何组成六具尸体?
“只不过……”石冈沉思道,“后面却是强行撞开门,才得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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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哈里的钥匙在黑暗中不翼而飞了。纵然德米安确实握有能打开这间屋子的钥匙,但是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绝对不可以用这把钥匙来打开密室,因为哈里钥匙不见的事实业已成立了。请仔细思考,便会发现,拿走哈里的钥匙对于计划而言根本没有丝毫好处,反而会产生致命的破坏!所以在黑暗中拿走哈里的钥匙这一行为并非是原计划所制定的,而是意外事件,正是这一意外,导致了歌尔德蒙被进一步锁定为凶手,导致协会的计划濒临崩溃的边缘!当哈里、克乃西特和德米安在图书室中讨论案情的时候,哈里曾将钥匙拿出放在长桌上,其后德米安并未抓住时机、制造合理的借口让哈里把钥匙放回,可说是致命的败笔!其后流冰馆陷入黑暗,德米安突兀的让哈里拿起桌上的钥匙(好有先见之明的要求),实际上是被逼到了绝境时的不得已之语。岂料,德米安的话说得太晚了,某人已经率先趁黑拿走了钥匙,导致计划最关键一环的崩坏。”
“啊!”……谁不禁叫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要制造尸体移动事件,原来有着这样的双重理由:一是要回复秩序,二是要让歌尔德蒙不可能犯罪。”野马不由得佩服的说道。
“这句话么……”御手洗想了片刻,神秘的答道,“倒有一半正确,一半错误!这个分尸诡计未和岛田原著相同,但是也极其巧妙,因为……”御手洗浊指了指天空,“答案就在浩瀚的宇宙。正如两次九星联珠那般,行星在运行一段时间后重新组合到一个扇形区域之内,本质上它和阿索德塔命案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也就是说,阿索德塔的杀人方法和九大行星分散再汇聚是一样的:我们所看到的六具尸体,实际上是由两具尸体组成的!”
御手洗补充道:“由于在黑暗中不见了钥匙,所以自然无法制造出双重密室,有悖于协会的初衷。不过祸兮福所倚,由于失踪的毕竟是哈里的钥匙,又加之尸体不一会儿又出现在‘哈里’的屋外,所以让大家以为这个房间是‘哈里的’的心理圈套就更加成功了。而正因此,我们也无法拿捏所谓的南北倒置诡计是否真的实行了。真是巧妙的诡计!”
“这么说来,那些残尸的制造者就是协会的七人吗?”鲇川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是他们……杀死了自己?”
“嗯,不过……”鸦城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拿走钥匙的究竟是谁呢?协会中有人叛变了吗?或者有人故意想陷害歌尔德蒙?”
“那就会被拆穿诡计咯!”
“嘿嘿,”御手洗看似又想跳开这个问题了,“现在的推理,还完全无法解开这个谜。”
“但是……”鲇川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模糊处理呢?如果这些地方都不统一呢?”
“那么……”鸦城无可奈何的道,“请继续说明吧……”
“没错,你说对了!”御手洗的神情略显不耐烦,似乎想尽快结束这个没有过多巧妙诡计的段落,“就是为了掩盖其形貌上的不一致,因为分尸诡计的要求是要让六人的身材外形看上去至少没有太大的区别才可以。这样的话,让室内保持寒冷,是为了掩盖某一个人的体型,可能是稍胖或者稍瘦,单看脸型是无法确认的。所以要制造出环境,让大家都被外衣包裹着,从而消除此人的特殊性。苍白的灯光是为了掩盖某人的病容,我想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正好得病,脸色很苍白,所以通过明亮的灯光的照耀来掩饰。而对石冈不屑一顾的人也没有站起过身吧?是的,在石冈面前的确没有起立过,而在晚宴结束之后,大贯和夏树拉着石冈闲聊,而此时在身高上和大家有差异的阿赤便可以趁机退回自己的楼层。而在石冈来到阿赤房间的时候,阿赤也在自顾自的坐着下象棋,所以阿赤的身高肯定和大家有明显的不同,不过因为是坐着,所以这种特殊性被掩盖掉了。最后,阿堂为何不发一言呢?当然不是为了掩盖他是什么哑巴之类的事情,因为尸体是不会说话的。我想,可能阿堂的下颚受过伤,被迫换成了人造下颚,石冈曾说阿堂可能因为胃口不佳,可能只吃了一点汤和稀饭,我想这是为了不暴露他下颚无法自由活动的事实吧!这样的话,这四个疑点都合理解释了,也就是说,会员们如此奇特的行为,只是要让石冈摸不清每个会员究竟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比如胖瘦、身高以及身体上的诸多无法统一的问题。”
“大家尚未忘怀阿索德塔命案吧?”御手洗忽然突兀的说起昨日的推理,“倘若要完全弄明白流冰馆事件,我们则必须将思路再次转回二十二年之前哟……”
鸦城道:“这些细节我本以为没有什么重要,听御手洗一说,还真觉得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么为了掩盖什么呢?寒冷的室内、雪亮的灯光、对石冈不屑一顾的人还有沉默寡言的人,这些人难道都各自有着不能被公开的秘密吗?”
“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石冈次郎抱怨道,“在解说的过程中,一有什么转折和深层次的推理,御手洗君就要调转方向,从另一桩案件说起。不知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就是为了将身体裹住,以掩盖某些看得见的东西。不过尚且不到揭穿的时刻,接下来是第二个疑点:各个房间的灯光似乎都显得太亮了,根据石冈的叙述则是惨白的灯光将所有人的脸色都照的惨白。这当然也是一重掩盖。第三个疑点:为什么当石冈进入塔内的时候,唯有阿赤不以为然,甚至不起身迎接,这是为什么?这种傲慢的态度似乎很不合时宜哦。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自满的理由呀。第五个疑点:所有人中最奇怪的应该是阿堂了,按照会长的介绍,阿堂并不喜欢推理小说,只是文采斐然,将其他人的构想组合成文而已,并且基本不参与各人之间的讨论,几乎就是个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家伙,这个安排又意味着什么呢?如此痴迷于诡计的协会难道真的会收一个不懂推理的家伙吗?难道他们的文笔都如此不济,以致要找来枪手代替写作吗?我想,按照狂妄的协会会员的看法,恐怕推理小说的文笔也是极其不重要的,是占据了次席中的次席吧!所以说,阿堂不仅是懂得推理小说的,而且是装作不发一言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盖一些事实真相而已。”御手洗稍一打住,期待大家的回答。
“要完全解释清楚,必须这么做,以两个谜团交错解答的方法来完成解说,看似是对这次事件死者的最好祭奠了!”御手洗再次说出令人无法理解的话。
“裹起来?完全不能理解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石冈似乎觉得这个细节不是重点。
“那么我来提些问题好了!”鲇川问道,“根据御手洗所说的左右倒置的诡计,那么梅泽在手记中所提示的‘倒置’便是指流冰馆事件所用的诡计吗?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姑且认为这是一个全盘的企图,接着我们分析协会中的七人在三月十日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异样之处。首先阿索德塔建造在极北之地,天寒地冻,但奇怪的是室内却没有安装火炉。难道是没有考虑周到吗?虽然有着这种可能性,但是据协会的人自己说他们会在塔内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也因此发现了夜鸣石频繁的哭叫声,住了这么久,难道还未发觉并且改进吗?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刻意的安排,那么这种安排的企图呢?假若天气寒冷,而且室内气温也不高,会出现什么状况呢?很明显的,根据石冈的叙述,当天夜里所有人都穿着棉袄将自己裹起来,我想这就是用意了。”
“我不认为梅泽知道该事件的细节,”御手洗摇头,“他应该只是知道一个大致上的情况罢了,也就是掌握了一系列事件的真正构架而已,对于流冰馆事件的个中内幕梅泽恐怕也是一无所知吧!”
众人均都点头,若非是纯正的本格狂热分子,恐怕也是难以理解这种变态动机的吧?不过今天在现场的无一不是此道中人士,所以均觉得既新奇又符合自己本身的某种压抑住了的冲动。
“那么这个‘倒置’究竟是指的什么呢?”
“不,我说过了,邀请石冈加入,只不过是凑足一个人而已。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引起世人的关注,好炫耀他们的诡计,并且也算是给岛田庄司献礼吧!不过,可悲的是,”御手洗神情黯然,叹息摇头道,“事件后面的发展出乎意料,原计划也出现了巨大偏差。不过这个变化现在还不能揭穿,因为直接关系到二十二年之后的流冰馆事件。说到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作案动机了吗?”
“呵呵,在巨大的倒置之下,一些小诡计居然也呈现出相仿的倒置的特性……”御手洗神情缥缈,看似想得出神。
“但是在事件结束之后,久保居然迅速离开了,还秘密组建了新岛田庄司研究会。若非有梅泽的手记和我的回忆,恐怕世人现在也仅仅面对一堆残骸在百思不解吧?那么该事件难道只是他们对于我这个区区无名之辈而特意安排的吗?”
“小诡计……你是说这个左与右的倒置诡计是个小诡计吗?”
“没错,这才是当初最庞大也最原始的企图。”
“在宏大的事件整体架构下,这个诡计仅仅是其中平凡的一环而已。我已经基本解答了阿索德塔的三重密室、流冰馆的三重密室、阿索德塔的错开分尸诡计、流冰馆的倒置移尸诡计,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是将视线移至二十二年之前的阿索德塔,看一看在真相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吧!如我昨天所说的,为了挑战世人,大贯和阿浮自愿牺牲自己,而久保带领着石冈陷入了圈套之中。但是昨日的解答中尚遗留下不少的问题:第一,既然最初的目的是制造谜团以嘲讽世人,可是为何阿索德塔命案却尘封了二十二年,才因为梅泽的自杀和石冈的叙述偶然被人发现?第二,作为协会成员之一的久保,在完成带领者的工作之后,就似乎为了躲避阿索德这个恶魔,而消声灭迹,改头换面之后才秘密组建了新研究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难道不想让该事件公之于众,并且挑战世人吗?第三,既然在二十二年之前牺牲的只有大贯和阿浮,那么为何如今却在阿索德塔废墟之下的秘道中挖出了六具残尸?大贯和阿浮的尸体当然拼凑不出呈现‘静态’状态的六具残尸了,那么其他的尸体究竟是谁的呢?在场的各位,有没有人能够解答这三个疑点?”御手洗浊在解答的过程中也是不停挑战各位,但很可惜,每次都是曲高和寡。
“但是,按照御手洗的说法,研究会自己制造难解的事件是为了引起世人的注目,从而为本格推理翻身吧?”石冈问道。
“我虽然无法解答,但是……”鸦城缓缓点头道,“听了第三个疑点,我忽然发觉一个重要的关键,却都被我们忽略了。”
“而且,”御手洗继续道,“在三大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又碰上了千年难遇的九星联珠事件,亦是推动事件继续发展的重大因素。不过,或许占星术真的有道理也说不定,是九星联珠的魔力在影响众人也有可能。不过在现实层面上的动机已经足够,无须探讨在精神层面上的罪恶影响。总之,研究会中的成员均是为了实现诡计而不惜杀人甚至送命的人,这种执著的疯狂可以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中略知一二。”
“哦?是什么?”御手洗欣慰的笑道。
“是的,”御手洗镇定的道,“这既是上天的安排,亦是研究会众人内心中的欲望得到了一个借口可以完全的冲泄出来。第一点,研究会的六人的星座于岛田原著中六个处女的星座完全相同。这第一个巧合不知道是真是假,假若是假的,但是在所有人的一同说谎下,这种事实便也会逐步成立和确认。这是研究会不得不进行此诡计实验的第一个要素。第二点,当时,岛田庄司在国内的地位不高,被社会派把持住,所以研究会所有人的内心都是相当痛苦的。他们在心中的激情和欲望不得爆发的同时,试图利用自己所创造的诡计来给世人上演一出异想天开的惨剧,以便嘲讽世人的迟钝和无知。第三点,恰巧耳闻有个名为石冈的人热衷于岛田的小说,研究会的人便均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觉得是他们的神灵岛田庄司在冥冥中保佑他们了!况且石冈君还有另外一些条件也符合,这些稍后再说。总之综合这三点,巧合、内心的欲望和外部的适合条件,所以二十二年前阿索德塔命案的真相便是:这是研究会中所有人参与的一件蒙骗世人的巨大阴谋罢了!”御手洗的话虽然听上去无比怪奇,但是考虑到一九八二年这个特殊的日子,也相当的合理。
“我认为秘道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存在了,并且有其存在的必要性。我们再回想一下,既然已经成功的让石冈以为在塔内死掉的是六个会员,那么还活着的其余四人便不能立即现身了,那么他们在事件形成过后究竟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呢?御手洗昨日说那个倒走的盔甲武士是由一名凶手所假扮的,那么必然还有三个凶手要逃离现场,还不能让石冈发现。难道是走出燃烧的巨塔,从雪地上奔走吗?不可能,因为根据事件的发展,在发现一楼的密室之后,石冈和久保就立即逃出了巨塔,此时凶手如果逃出,则有很大的机率被石冈所看见,所以凶手并非选择的这条逃跑路线。既然阿索德塔之外的路线显得太过冒险,那么结合我们发现的这条秘道的事实,凶手们究竟如何逃脱的问题就可以解答了。”
“什么?太胡扯了吧?”石冈激动的道,“你是说在阿索德塔内发生的事件都是研究会的人自己所干下的咯?并且仿似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诡计吗?”
“你是说,那条秘道就是凶手的逃逸路线?”石冈和鲇川不约而同的问道。
看着御手洗所画的纵横交错的图形,石冈次郎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二年前:星座、研究会、九星联珠、三重密室、倒行的武士、夜鸣石的哭声、吱嘎作响的楼梯、各缺一部分的尸体、火灾、倒塌的斜塔……不久之后,沉寂在悲剧中的石冈就被御手洗的惊人推理所唤醒,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不可能之极的真相……“在完全揭露分尸诡计之前,尚须对于岛田庄司研究会的所有会员的异常行为举止作出分析。石冈在岛田仿作大赛中获胜,并且研究会共有七人,对照《会奔跑的男尸》中的名字,尚缺少一位名叫石冈的人,所以协会找到石冈的理由也就源自于此。协会中可能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将所有人凑齐。在岛田庄司的御手洗系列小说中,石冈和己作为叙述人,所以研究会这即将发生的奇案内,假若没有石冈作为见证,那么世人如何得知呢?也就是说,研究会的人的变态欲望是这样的:为了诡计而杀人,并且让见证者无从识破谜底!”御手洗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事件背后的动因。
“是的。”鸦城坚定的答道,“不过……还是无法解决秘道中六具残尸的问题呀!御手洗……”
“好。那么石冈,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个诡异而骇人之夜的一切详情,我稍后会仔细询问你。”御手洗躺倒在椅子上,虽然口干舌燥,但是神情比之之前更为兴奋,看来那逆行武士——阿索德的真相将是无比令人眩晕的巧妙和宏大!
御手洗拍手道:“杀人事件的过程一旦被解答完毕,人们往往会忽略该事件的善后问题,并且可能造成对于完整解答的致命疏忽。鸦城的推理很正确,倘若凶手要不被大火所吞没、不被石冈所发觉,必须从隐藏的秘道中逃走。该秘道当然也是老早就被挖掘好,并且实验了多次证明能够让人顺利的逃出,没有会塌陷等致命的危险。然而明白了这点之后,还是无法判断秘道中所遗留的六具尸体究竟是谁的……”
“御手洗君,休息一下吧!”鸦城提议道,各位也实在需要消化一下刚才所揭穿的机械加心理的密室诡计。
“啊!”石冈忽然叫了起来,“御手洗曾说凶手们可能偷取了坟墓中或者医院中的尸体来进行拼凑尸体的实验,那么秘道中的尸体会不会就是那些试验品呢?”
真相……为什么还有真相中的真相?这又是什么故弄玄虚的说法,还是御手洗在长篇大论之后,现在处于某种极度狂乱的境地中?
“真是个好想法呢!”御手洗也是拍手称赞,“在许多的推理小说中,到最后露出马脚的往往是凶手当初为了演练诡计而未能及时处理掉的试验品。所以我认为协会的人不会这样做,如若有试验品,也应该早就销毁了吧!所以秘道中的尸体不能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而解释,我已经说过,这些尸体牵涉到流冰馆事件。说得再明白点,流冰馆事件的动因就是这些残尸。”御手洗环顾四周,众人依然是大惑不解的样子,“因为是久保先生杀了凶手们,所以才导致了如今流冰馆中的复仇事件呀!”
御手洗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各位,两个相反的三重密室的解答到此结束!虽然还都留有重大的问题未解。但是现在,请将疑惑抛诸脑后,我马上要揭开的就是二十二年之前阿索德斜塔命案的真相,和其真相中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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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拉过两条胶带的方法十分特别,我现在说出来,一则大家都无法理解,就算理解了,恐怕也会抱怨我这个侦探怎么有提前泄底的恶劣行为呢?因为所揭开的谜底实在很少,还尚不到暴露最大诡计的时刻。至于密室的用途以及分尸的原因,也是如此。”御手洗一口气解开了两个三重密室的构造方法,虽然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更为复杂和华丽的诡计,还是不得不振作起百倍的精神。
“是久保……杀了凶手们?”鸦城讶异的无法相信,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不过另有一些关于这个外封胶带密室诡计本身的问题悬而未决呢!”鸦城指着图上的两根超长胶带道,“这两根胶带如何拉到流冰馆的大门处呢?凶手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足迹呀,难道是抛过去的吗?这精确度未免也太高了吧,还得考虑风力的影响。还有制作胶带密室的用途呢?将纳尔齐斯分尸的用意呢?一大堆问题都不能得到解释嘛!”
御手洗点头:“久保杀死协会的其他会员,其动机一方面令人无法置信,一方面也是合理到了极点。”
“现在还没到透露二人中的哪一个是在彻头彻尾的撒谎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御手洗噤口不语,看来事情并不如其他人所想的那么单纯。
“什么?”石冈狐疑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怎么说?”鸦城觉得问题已然解决。
“对于不执著于诡计的人来说,这个动机无法成立;然而对于执著于诡计,将其视为生命的人来说,这个动机就完全合理了。”
“呵呵,”御手洗的表情很暧昧,“难说哟!还是存在许多未解之处的,就算是这种怪声……来源虽然清楚了,但是歌尔德蒙和哈里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吗?”
“那究竟是什么呢?”鲇川激动的问道。
“原来如此,听御手洗君这么一说,一切不合理之处都得到了解答。”鲇川缓缓点头道。
“当然是出于不甘心。”御手洗转向石冈,“石冈,你还记得各个会员们的星座吧?能否帮我们整理一下?最好能和《占星术杀人魔法》中的人物的星座对应起来。”
“啊……没错!”御手洗一愣,他似乎差点忘记了这个疑点,“这种声音的来源是盾牌与盔甲武士金属手臂之间的摩擦声。拉力并非是笔直向着北面的,因为流冰馆的大门是往外凸出的,拉力必然有点偏向着东面,所以整个的拉力是向东北方向的。这样的话,盾牌在旋转的时候,必然会和盔甲武士的金属手臂产生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虽然流冰馆内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尖锐的声音有着较大的渗透性。”
“好吧……”石冈还无法理解御手洗的意思,边回忆边道,“大贯,处女座,与冷子相同;系井,牧羊座,与登纪子相同;阿浮,双子座,虽然与夕纪子的星座不同,但同属于胸部杰出的人类;阿堂,天秤座,虽然与亚纪子星座不同,但同属于腰部杰出的人类;阿赤,射手座,与野风子相同;夏树,水瓶座,与友子相同;久保,双鱼座,与多惠相同……啊!御手洗,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吗?”石冈到最后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
“对了!”石冈想起一个最古怪之处,“事件应该是发生在晚上吧,那么歌尔德蒙听到的如女人啜泣声或者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呢?哈里的黑死馆音乐会之梦呢?这应该也和盾牌旋转以拉短胶带的长度的诡计有关吧?”
“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石冈。”御手洗冷笑道,“在《占星术杀人魔法》中的绝对主角,除了梅泽平吉之外,就是作为残尸出现的冷子、登纪子、夕纪子、亚纪子、野风子和友子六人了。所以大贯、系井、阿浮、阿堂、阿赤和夏树,也皆可以算作《新占星术杀人魔法》中的绝对主角,因为他们也成为了六具残尸。然而对于久保先生来说……呵呵,他是双鱼座出生的,星座上面‘吃亏’太多了,仅仅和原著中的一个配角多惠相同。虽然石冈曾经说过:‘虽然在原著中没有什么很重的戏分,但是只要是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发觉其实多惠的存在是必要的。’但我估计那时石冈也是出于为了安慰久保的目的吧!大家再仔细思忖一下标号新本格、诡计流的众多力作,其最薄弱和牵强的一环究竟是什么呢?当然是动机,因为作者最着重的是诡计,所以到了最末不得不随手编造出一个动机了事。可以这么说,假若在原著中凶手不是因为多惠而杀人,仅仅是为了诡计而诡计,那么依然无损《占星术杀人魔法》在我心中神作的地位!另外,我还记得久保曾说:‘虽然我并没有成为六个主角中的一个,但是配角的存在也是有着极其中大的意义和价值的哦!’那只不过是委屈之词,其实热衷于诡计的久保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配角没有其重大意义存在。何况,我们再回溯‘新占星’事件,便会发觉,要让人深陷诡计的漩涡之中不得解答,则久保其人必须作为一个配角存在!所以久保要杀死其他人的动机便是:第一,天生的星座不合,导致久保心中充满怨念和不平;第二,在‘新占星’事件中不得不成为一个配角,心有不甘;第三,因为前面二点,久保在协会中恐怕也只能算作一个边缘角色,不受重视,甚至屡受欺凌。总之,在久保的执念之下,他不得不杀了其余各人以来泄愤!”
“这两个问题太欠缺水准了!”御手洗似乎不耐烦的道,“胶带当然有粘性,但是用光滑的纸贴住有粘性的一面不就可以了吗?石冈兄,你难道没有用过双面胶吗?凶手只需将光滑的纸撕掉一些,漏出足够长的一段,用来贴在盾牌上就可以了,所以不会产生这种在拉动中粘成一团,或者贴在墙壁上拉不回来的情况。至于冰层上的木棒我还没有解释吗?绕过木棒拉动两根超长胶带,就可以不在流冰馆东北侧的墙角上留下拉动的痕迹了嘛!所以呀,这看似是在模仿岛田,但是却有着自己本身精妙的用途的哦。另外,北侧插着木棒的雪地为何没有留下凶手的足迹呢?很简单,因为在检查纳尔齐斯密室的时候那里的雪地已经被弄乱了,并且其后流冰馆周围并没有下雪。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鲇川自言自语道,“真乃是执著于诡计的众人的悲剧啊……”
石冈发问道:“可是胶带是有粘性的啊,在拉动的过程中不会粘在一起吗?骑士身旁的木棒的作用虽然已经明了,可是冰层上的木棒呢?”
“何况,要杀死那四个凶手,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再者,当时的情况也可算作是天赐良机。既然要让石冈以为在那日死去的共有六个人,那么干脆就让六个人通通死去,不就更称众人的‘心意’了?那么第四点诱因便有了:机会难得,久保自己必须把握住。”
“如图所见,凶手所要利用的不仅仅是勒住大门的胶带,还有贴在盾牌上面的延伸至某一房间的两根超长胶带!”御手洗指着盾牌、胶带和木棒道,“首先,凶手从某一房间将两根超长胶带从窗口处绕出馆外拉到大门口处。当然,雪地上没有足迹,所以凶手得使用另一种拉过胶带的方法。不过按照我们目前所推理得知的一星半点的东西,还无法对于这种方法进行解释,恐怕我现在说出来,各位也无法理解,所以暂且跳过这一环节。现在,将其中一根胶带贴在北侧盾牌的南半面,将另一根胶带贴在南侧盾牌的北半面。呵呵,因为凶手拉出胶带的房间很可能就是纳尔齐斯陈尸的房间——哈里原先的房间,所以我们干脆就依照这种情况说明了,请各位跟上思路。值得注意的是,南侧盾牌上胶带的贴法有特别的讲究,凶手先拿过胶带,然后绕过插在此盾牌更南侧的雪地上的一根木棒(木棒的长度也刚好,正好能让胶带被绷紧在齐胸的位置),最后再贴在盾牌的北半面。当然,这两根胶带的一头还在纳尔齐斯的房内。不过凶手在从房内拉出这两条胶带之时,也做了类似的布置,就是让这两条胶带绕过流冰馆北侧冰层上所插的一根木棒,作为转轴。由于冰面在昨日已被卡门青、德米安等人检查过,所以再有什么痕迹也没关系了,完全可以当作是微风吹拂所造成的。干完了这一切之后,凶手分别在两个盾牌的根部以及圣黑塞所举盾牌的手腕处的盔甲里灌满水,随后迅速打开大门(此时胶带不是被拉直的),锁上三道门锁,回到纳尔齐斯的房间,并且拉动两条胶带,带动盾牌的转动就可以了。因为北方盾牌的超长胶带是贴在南半边的,所以盾牌向北转动,而南方盾牌的超长胶带是贴在北半边,在木棒的作用下,本来完全向北的拉力变成了完全向南,加之超长胶带又是贴在了盾牌的北半边,所以盾牌旋转的方向则和另一面相反是朝南的。在这根神奇的木棒的作用下,两个盾牌朝相反的方向转动,带使贴在盾牌上的意用勒住大门的胶带逐渐的拉紧、再拉紧,最终完全将大门给挡住,即使从内推,也一时之间难以推开。此时凶手只要稍等片刻,等待是才灌入的水完全结冰,那么盾牌就会固定在这个位置,完全将‘封住’大门的胶带固定在这个位置不动了。我想,超长胶带和盾牌贴合的地方应该被凶手刻意洒上了细雪,所以虽然能够拉动盾牌的转动,但是只要一用力就能将超长胶带完全扯下,并且回收、藏好。哈哈,利用圆形盾牌的转动以来缩短胶带的长度,真是天才的做法呢!那么各位,听了我的解释之后,还有什么疑问吗?”御手洗浊觉得在自己细致入微的解答下,所有人都应该能听明白。
“那么,久保究竟是如何杀死那四个人的呢?必然要有一定的把握吧?”石冈问道。
图23
“当然有着确实的把握咯!久保只不过顺应了协会的诡计而已,只需动一些手脚便足以将四人置于死地了。这个手脚就是让秘道封闭。”御手洗神情悲哀的道。
“好了,终于到解释木棒的时机了!”御手洗换了一种不同颜色的笔,重新勾勒出了凶手在布置密室时其门外胶带的具体情形。
“封闭?”众人再次重复御手洗的话,自己仔细想想又觉得甚是合理了。
“可是撞门的时候,胶带也必须是拉直的啊,否则密室的假象无法成立!”鲇川提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在废墟下所发现的秘道,其入口就在阿索德塔的底楼,而出口呢?那日我们在深入秘道之时便发觉一个奇怪之处,这条秘道居然是一个死胡同!而那四人要逃出被大火吞没的巨塔、完成诡计,必然要通过秘道。所以久保杀死四人的诡计简单至极,就是封闭秘道的出口,让秘道中的四人进退失据、左右维谷,最终因为窒息而死,这当然也是他们变成干尸的原因,因为阿索德塔正在熊熊燃烧,又处于极北之地,完全符合形成干尸的条件。那么久保如何封闭秘道呢?我想应该是通过炸药来炸毁出口吧。呵呵,请仔细思忖两次相隔二十二年的事件,总有着多处的模仿痕迹,在流冰馆事件中也用到了炸药来炸毁电闸。不过我想当时应该没有如此先进的遥控炸药存在,所以久保可能是在会员们最后一次离开塔时,在秘道内铺设了通往秘道出口的一条引线,由于是在秘道之内,所以根本暴露不了。而且那日阿索德塔反正都要被烧毁,所以大火也点燃了引线,或者由久保自己亲自点燃。不过也许会员们会在诡计实行前再次来到秘道,来确认秘道有没有问题,可能便会发现引线的存在。所以我认为引线应该铺设在秘道之外,这样就比较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久保可能是在雪地下面铺设了长长的管道,通往秘道出口,在其内放入引线,一段或者当中一段有空气通入,以便燃火。引线一头可能就连在塔身上,借用巨塔的火势来点燃。而且四人是在拼凑完一楼夏树的尸体后才进入秘道,所以完全能赶在四人逃出秘道之前将秘道出口炸毁。而且爆炸所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也被大火的燃烧声所淹没了。不过……”御手洗话锋一转,“不过按照这个推理,虽然能够解释我所提出的第三点疑问,但是无法解释前面两点。由于在石冈已经被完全骗过了,在他的意识中,阿索德塔内确确实实是死了六个人,每具尸体都出现在完美的三重密室之内,所以就算久保另外杀了四个人,只要切下尸体一部分,石冈也完全无法分辨出来。另外,我们知道阿索德塔命案分为石冈所见的表面事件和四人所操纵的深层事件,而久保的诡计就是要让深层事件消隐,让表面事件得到确认,所以要让自己完全脱罪,只需要将秘道中的四具尸体切下一部分,再次放回废墟即可。但是久保并未这样做,反而是将四具尸体留在秘道之内,而且并未宣扬此事,似乎完全不想让世人知道那般。这又是为何呢?”
“问得好!”御手洗又在南侧的盾牌旁边画上了一根木棒,“在拉直的情况下,凶手当然不可能从大门进去。所以凶手是在那齐胸的胶带尚未被拉直的情况下进去的,那个时候两个盾牌之间的胶带不是笔直的,而是有弯曲的,所以有足够的空间能容凶手从齐胸的胶带的下方打开门进去,而下方的空间,我刚才已经说过,胶带并没有横着阻挡住大门,而是只贴在了一扇大门上,另一边是垂落在地的。”
“难道是他心有所愧吗?害怕被世人所揭穿真相?”鲇川想当然的回答道。
“非常明白,但问题在于……”鲇川指着图上那几根被绷直的胶带,“凶手在大门两边的盾牌上贴上拉直的胶带,而且两个盾牌是和大门平行的。不过,凶手怎么进去呢?虽然大门没有被贴住,但也是被阻挡死了呀!难道胶带的弹性这么大,能够拉开足够容凶手进去的空间吗?还是凶手是从别的路径进去的呢?”
“当然,问题最大的就是那条秘道。不过可以设定为另外一名凶手的逃逸路线,或者填埋掉,久保完全不必担心。还有就是已经被切割得差不多的两具尸体,虽然有些古怪,但也无可奈何了,何况就算赤裸裸的摆在世人面前,恐怕也鲜有人能够猜出这双重的真相吧?所以久保当然不怕有人会拆穿真相,何况这不正是他挑战世人的愿望吗?至于你认为的心有所愧、良心发现,我也不认同。因为根据石冈的辨识,久保就是新岛田庄司研究会的德米安会长,又根据我之前的推理,就是德米安策划杀害了纳尔齐斯,搞出一系列的不可能犯罪以挑战世人。所以对于久保来说,道德良知比起华丽宏大、惊世骇俗的诡计来说,根本一文不值!”御手洗再次面露悲哀的神情。
在这张图上,两个圣黑塞骑士的向前平举的盾牌上被贴满了一条一条的胶带,但是粘贴处显得十分扭曲。御手洗进一步做出解释道:“就算如此,这还是一个密室难题。因为凶手虽然不是把胶带贴在门上,但是效果是一样的,依然令大门是处在无法从外打开的状态下。各位也看到了,这张图上的许多胶带是被笔直拉直的。那么凶手还怎么进去呢?故而,这张并非是凶手布置密室的图,而是密室已经布置完毕后所留下的现场简图罢了。值得注意的是,德米安和克乃西特撞门时,当然是撞击位于他们二人胸部位置的地方了,不会有例外,而且也可以看到圣黑塞所拿的两个盾牌也是处在人的胸部高低的地方,所以在此处拉直胶带,就能从内制造出大门是被胶带给封住的假象。但是撞开门之后,我们都看见了不仅仅是位于人体胸部位置的地方有横着的胶带,其他高高低低的地方也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很简单,其他地方的胶带只贴住了左右两扇大门的其中任意一扇而已,而本应该贴在另一扇上的胶带并未贴住,如果贴住,那么凶手当然就进不进去了。虽然如此,但是在撞开门后,我们一致都认为所有的胶带都是被人所撞落的。可是,如此说来位于胸部高处的几条横向胶带并未贴住大门,而是拉直的挡在大门之前咯?撞开门之后,这些胶带岂非会落在地上?但是我们在视频中看到门上所有的胶带都是在某一边被扯落下来的,另一边还贴在门上,如何解释?当然,德米安和克乃西特在撞门时,会给腾空的胶带施加力量,又由于胶带是有弹性的,所以撞了几下之后,就能稍微贴住大门。当然不是贴死,不过由于大门已经给撞开,所以胶带当然不可能牢牢的贴在大门上,这样的话,不自然之处就被消除了,而我们所有人的错误判断却是已经成立无疑了。当然在那些齐胸的胶带中也可能为了保险起见,混入了两根只贴住一边大门的胶带以作掩饰。”
“这么说来,难道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意外吗?”鸦城说到一半,忽然惊醒,大声叫道,“呀!难道是倒走的盔甲武士?”
图22
御手洗缓缓点头:“意外就在这里。实际上,久保虽然明白‘新占星’的核心诡计,但是对于一个边缘角色而言,协会众人并未将所有细节都告诉久保。所以对于久保来说,在二楼看见逆行的武士,也是吃了一惊。根据我的推理,凶手中的一名穿上盔甲,在雪地上倒走,是为了吸引石冈的注意力,从而赢取时间。但是这个方法也同时救了那名凶手的性命。因为当日的事件太过疯狂离奇,石冈简直以为是恶魔阿索德为夺取人体身上最杰出的一部分而杀死六人,并且为了组合身躯而穿上盔甲,所以凶手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也不用通过秘道来逃离现场,穿着盔甲大大方方走出去就可以了。所以当日的凶手四人中,有一个人并未死去!”
御手洗把他刚作完的图翻给大家看:“如图所示,胶带是贴在了两具圣黑塞盔甲骑士手中所握的圆形盾牌上而已。而我们听到的胶带扯落的声音就是源自那里。在看视频的时候,我也觉得这种声音似乎太小了,答案就是因为被贴住的面积不大而已。大家都看明白了吗?”
“那么这名凶手究竟做了什么,令久保试图隐瞒此次事件呢?”鲇川还是大惑不解。
“一如我之前所说的,并没有什么胶带贴住了大门,这只不过是错觉罢了,真相就是:门上的几十条胶带只不过是绷直了绑住了大门而已。仔细想想看,”御手洗翻到之前的五角星图形,“这和阿索德塔内的密室完全不同,凶手并未用胶带贴死门缝吧?也就是说,要贴死门缝是做不到的。我们回顾一下,流冰馆大门上的胶带究竟是怎么个贴法呢?两扇大门的外侧被贴上了不下几十条横着的胶带。关键就在于横着封住大门这点上。没错,虽然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也同样是被封上了,但是大门的边缘呢?是没有胶带的,凶手办不到这点。这样的话,凶手的诡计就明了了:撞开门时看不见门外的具体情况,而听到胶带的扯落之声,误以为胶带是粘在门上。但是实际上,不过是用一种机械方法拉紧了胶带,使门打不开而已。”
“还记得九星联珠吗?”御手洗忽然跳转话题。
“就算是机器人,恐怕也做不到吧!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略带有心理骗局的机械诡计而已,其重要之处就在于两根木棒。和岛田原著中不同的是,木棒的长度有两米左右,而且凶手所准备的是折叠型木棒,明显就是考虑到要利用木棒的长度。而且所插的位置也大有讲究,一根插在了南侧骑士的身旁,一根插在了北面的冰层上。这又和原著不符,换言之,这百分之百不是刻意模仿,而是有着实效。
众人互望几眼,石冈问道:“这……亦和九星联珠有关联吗?”
“但是没人在操纵的盔甲骑士如何贴上胶带呢?难道这两个是机器人吗?”
“是的,答案就在浩瀚的宇宙。正如九星联珠奇观有两次那般,我们所看到的六具残尸其实并非是由一次切割拼凑形成的,而是……”御手洗长吐一口气,“而是由两次切割拼凑形成的!所以才会多出两具被完全切割的尸体呀!”
“呵呵,大人倒提供了一种可能性,我们之前说大门在被撞开的一刹那时,并没有凶手能躲在室外——这种说法可真滑稽——但是我们忽略了骑士盔甲。的确能够让人进入,但是如果是馆外的人的话,那么他可以直接走掉,不必躲着。至于馆内的人,在门撞开之后唯一不在现场的是卡门青和歌尔德蒙。接着克乃西特和哈里进入餐厅,而德米安去通知另两人。如果是两人中的一个躲在骑士盔甲中,那么必然要赶在德米安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咯?脱下沉重的盔甲,并且将它们都复原,还要避开哈里和克乃西特的视线,甚至还要抱着德米安不是第一个来叫唤自己的风险。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心理层面上讲这都是不可能的诡计。除了从大门进入自己房内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路线,因为根据卡门青的视频,流冰馆外壁上没有任何痕迹。不过就算这个人十分有速度,而且抱有侥幸心理,但是为何要制造出通往南方的足迹呢?啊,对了,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等大家都去检查足迹的时候,再躲入馆内?不过,哈里是不可能去检查足迹的,凶手也无法预知有人会特意背着哈里去检查足迹,所以依然不可能。”
※※※※※※※※
“在说什么呢?御手洗君,”鲇川大惑不解,“圣黑塞骑士盔甲是死的,怎么可能绑住大门呢?难道有真人躲在其内吗?还有木棒作为转轴,这是什么意思呢?”
“太……太……完美了。”连御手洗自己都不禁赞叹道,虽然图书室中并没有窗户,但是御手洗不禁抬头仰望星空,“真应了岛田的那句话:‘人体这种袋状物,正是宇宙的投影,也是缩小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索德塔事件就是九星联珠奇观。当协会的七人在进行史无前例的大诡计的时候,浩瀚的宇宙也在进行史无前例的大奇观!”
“是的,木棒作为转轴,真正绑住大门的是门口的两尊圣黑塞骑士盔甲嘛!”御手洗的话完全出乎大伙意料。
听了御手洗的这番话,众人身上都犹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半天回不过神来。
“绑住?”众人均觉难以理解。
御手洗继续道:“而且,假若听完我的所有解答,便会发现将流冰馆事件也纳入考虑,就会形成完美的镜像对称……这个构局真是太美了。”
没等大家提出疑问,御手洗继续解释道:“没错,大门上一旦贴死了胶带,当然是不可能进出的,除非凶手会变成一团空气。思考这点,我想我们是犯了一个推理前提的错误吧。我们并未通过自己的双眼从外部观察密室大门的情况,而只是根据撞门时的所见,错误的以为胶带的确是贴死大门的。但是实际上,那十几根胶带也只不过是如绑带那般绑住了大门、阻挡我们出去而已嘛!”
眼见御手洗浸入遐想的世界中,鸦城连忙提问道:“那么那个凶手究竟是如何再次分解、拼凑尸体的呢?以致久保会想让自己和此次事件销声灭迹?”
“可是……”
御手洗蓦然低下头,神情从迷茫骤然转变,厉声道:“疯了、疯了、完全疯狂了!……让我从头说起吧,真是歹毒骇人的事件!
“那么凶手为何要制造外封胶带密室呢?这一密室一成立,我们的推理会出现什么偏差呢?当然,如果外大门的确是被胶带给封死的,那么凶手就无法通过外大门直接进出流冰馆了呀!这也是我们苦苦想要找到另一条进出路线,但是却完全无法找到的直接原因了!因为我认为,凶手就是通过流冰馆的外大门直接进出的嘛!”御手洗浊说了一句看似自相矛盾的话。
“首先,久保炸毁秘道的出口以让三名凶手窒息而死。然而还有一人却因为扮演逆行武士而活了下来。那么这名幸存的凶手——却称之为X吧——在逃出杀人现场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呢?毫无疑问当然是去秘道的出口,与其他成员汇合。而此点则在久保的计算之外。到达了被封闭的出口的X,自然很容易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除了自己之外,唯一还活着的只有久保了。所以问题就是,这位X在之后究竟干了什么,以致在秘道中的尸体呈现那样的情况?”
“那么这两根长达两米插在流冰馆不同位置上的木棒的作用究竟为何呢?我们所不能解开的密室谜题,难道和木棒有着直接关系吗?我认为就是如此,凶手不是为了渲染气氛,也不是崇拜岛田所为(因为木棒的长度和其插入的位置和原著全然不同),而是为了构造外封的胶带密室!
“等等,御手洗……”石冈问道,“虽然久保和我一起逃出现场,但是不就久保就单独离开了。那么久保不会去秘道入口勘察情况吗?万一他失算怎么办?”
“歌尔德蒙曾说:‘一般性的模仿杀人、童谣杀人,不都是将这种意义隐藏在杀人的表象中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不相信凶手是为了模仿岛田而杀人,什么人偶杰克、雪地密室、两根木棒,这些元素虽与《斜屋犯罪》相类似,但是却有着自己本身的重大意义所在。所以,在解析密室的时候,我们必须撇开岛田原著的影响来讨论。
“当然,久保当然要去那里确认情况。万一有人逃出生天,那可就不得了了,自己的后半辈子恐怕就要生活在被人追杀的阴影中了吧!总之,当时的情况十分特殊,一则有一个凶手X还活着,二则久保必须去确认所有的凶手都死了。那么,事件会向什么地步发展呢?”御手洗再次抛出一个难题。
“另外是馆外的突兀的足迹。这被大家当作是馆外人犯罪的最大证据,但是根据德米安会长的说法,只要馆内的人用模特步来回就可以制造了。反驳的人会说,就算如此,馆内的人也无法成功返回馆内,是不是?不过分析至此,我们尚未提到一个关键之处,没错,那就是雪地上插着的两根木棒!
石冈舔了舔嘴唇,答道:“所以要进行第二次分解尸体咯?已经洞悉了一切的凶手X必定要瞒过久保的眼睛,所以才会这样子做的吧?”
“第一个是被分成六部分的尸体,并且被刻意摆放在了三个密闭空间和一个开放空间内,这与密室的构造有没有关系呢?在推理小说中,经常运用到尸体本身来制造密室,其方法我就不用多说了。而另外一些名作,也有利用将死但未死的人来制造不可解谜题。但是换作是已经被切割下来的尸块呢?尸块不可能是在密室被打开之后再放入的,如果是这样,我们会亲眼瞧见。也就是说,在四处的六块尸块早已经摆放在那里了,并且是七零八碎的,并非是人形。这和传统的利用人形制造谜题的意义不同,凭借一截尸块是没有办法完成反锁和胶带的难题的。所以有没有纳尔齐斯的尸块,可说并不会影响到密室的构成和解答。我想,尸块另有一些其他的作用,但在这里我并不想过早的说明。不过亦不像大家所认为的那般,是为了模仿人偶杰克的造型,关于这点我有全新的看法。
“没错!之所以在二十二年之后,残尸会变化,就是因为被重新分解拼凑过了。而进行这一切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凶手X。至于久保,则不应该将尸体遗留在秘道之内,而是埋入废墟之下。”御手洗又翻开笔记本,开始大展鸿图,“至于凶手X分解尸体的原因,肯定在于将事件还原为石冈所看见的表面情况,并且将之神秘化,甚至归结为恶魔阿索德的杰作,以让凶手中的凶手久保沉浸在恐怖的记忆中,作为报复。各位请看这张图,表示在原计划中已经被分解的大贯和阿浮的尸体。”
“在分析了种种情况之后,我们依然回到了原点:就是必须有馆内馆外的人通力协作,才能构造三重密室,但是目的完全不明。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排除由一些疑点所构成的不可解之处,这与密室的构造无关。
图31
“考虑第二种,凶手是从哪条神奇的路径返回的呢?雪面上已然是不可能的了,难道是飞檐走壁吗?值得注意的是,流冰馆的东西两侧的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凶手必须在大门处直接飞跃到南北两侧的窗户进入,这段距离太长了,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而我们观察卡门青的视频,发现墙壁上并没有绳索的痕迹。那么,试试看秘道?呵呵,这是在推理小说中最不耻出现的东西。在流冰馆的外大门平台处有一条直通馆内的秘道吗?虽然不无这种可能,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直指需要将纳尔齐斯分尸展示的人就是建造流冰馆的人,也即除了哈里之外的六人(席特哈尔塔也应算入)了。六个人真的有那么大的必要将尸体分尸展示吗?除非他们都是一群变态!所以这种方法既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恐怕也不可能。
“大贯的尸体由独立的头部、独立的胸部、腹部腰部连块、大腿部小腿部连块组成;阿浮的尸体则由头部胸部腹部连块、独立的腰部、独立的大腿部和独立的小腿部组成。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进入秘道的三人必定会将大贯和阿浮的尸体带走,也即带入秘道之内。”
“我们先考虑第一种。通过足迹,我们能知道馆外某人并未踏入馆内,难道是长距离锁门吗?可是他一共要锁三道大门,难道有足够的空间和缝隙让机械诡计成功吗?概率太小了。所以凶手若非走入流冰馆内,是不可能锁上门的。这样的话,第一种可能就被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