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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栗原</b> 就在这里。佛龛后面的两边都有空间，左边是囚禁的房间，右边是通往杀人现场的暗道。凶手通过这条暗道，经过②号房间，就进了小洋的房间。
<b>片渊</b> 一点儿也没有。那医生是个老爷子了，路都走不稳，讲起话来也有点儿稀里糊涂……说实话，没人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b>片渊</b> 可要怎么从这条暗道进入②号房间呢？②号房间没有门或能隐藏门的东西呀。
<b>栗原</b> 医生有没有质疑他的死因？
<b>栗原</b> 恐怕门是用<b>某种方法</b>给藏了起来。
<b>笔者</b> 也就是脑挫伤吧。
——栗原用铅笔指了指那扇打不开的拉门。
<b>片渊</b> 我对细节没印象了，大概是说小洋磕到了头，伤了脑子之类的吧。
<b>栗原</b> 这扇拉门，当真是打不开的吗？
<b>栗原</b> 医生当时是怎么说的？
是不是从<b>里面</b>锁住了呢？
<b>片渊</b> 没有。大家似乎都深信不疑，认为那就是一起事故。不仅如此，当我要说出自己的看法时，他们还对我发火，说什么“小孩子别瞎说”，不听我的话。
<b>片渊</b> 里面？
<b>栗原</b> 那你的家人们都没提过这些吗？
<b>栗原</b> 抱歉，片渊小姐。您辛辛苦苦地画了一张平面图，却让我涂改了好几次。不过，这次是最后的修改了。
<b>片渊</b> 而且，小洋很怕那佛龛。我也一样很怕，但小洋的怕有点儿不一般。他在走廊上的时候，都尽量不往佛龛那边看。他主动往佛龛上爬这种事……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说完，栗原将打不开的拉门改成了图上的模样。
<b>笔者</b> 这样啊。
<b>栗原</b> 这才是这套房子原本的面貌。这里的拉门有两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空间。钥匙挂在拉门里面。从外面看，它就是一扇打不开的拉门。片渊小姐中计啦。
<b>片渊</b> 记忆中，中间那一段的高度大概到我的肩膀，怎么算也超过了一米。下面没有脚能搭上去的地方，至少我是爬不上去的。小洋比我矮，也不擅长运动，很难想象他会独自爬上那座佛龛。
<b>片渊</b> ……！
——片渊在平面图纸的边角处，用铅笔画了一张图。
<b>栗原</b> 想象一下这套房子中发生的事吧。住在房子里的人将目标人物请到家中，带进②号房间。算准时机，给囚禁房间的孩子发送信号。孩子经过暗道，移动到两扇拉门的中间。然后用钥匙开门，杀掉房间里的客人。
但我总是觉得这个说法很别扭。何况那佛龛很高，一个小孩子自己根本爬不上去。
方法如出一辙。之前那两套房子，是传承了这套房子的结构吧？
<b>片渊</b> 应该是吧。家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说：“他大概贪玩想爬到佛龛上，中途踩空掉了下来。”
<b>片渊</b> 怎么会这样……
<b>笔者</b> 听你的描述……小洋是从佛龛上摔下来死掉的吗？
<b>栗原</b> 而凶手打算利用这一结构杀害小洋。
接着，常给祖父家看病的医生来了，正式宣告了小洋的死亡。“要是我发现得再早些就好了”——美咲婶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至今仍然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凶手来到走廊上，从佛龛进入暗道，经过②号房间，进入④号房间。然后带走睡着的小洋，从来路返回，到囚禁房间将小洋杀害。
<b>片渊</b> 没错。那是我们住下后第三天的早上。好像是清晨五点左右，美咲婶婶神情慌乱地把大家叫了起来。我们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只见小洋仰面朝天，倒在佛龛跟前。他面色苍白，头上流的血已经发硬发黑。我碰了碰他的身体，冷冰冰的……直觉告诉我，小洋已经断气了。
<b>笔者</b> 凶手为什么要在囚禁房间下手？
<b>笔者</b> 死在佛龛前面？
<b>栗原</b> 有两个原因。
小洋死去的地方
第一，是为了不惊醒小洋。如果小洋醒了，大叫大闹，计划就泡汤了，所以凶手不能在太远的地方下手。至少，他没工夫穿过佛龛的那扇窄门。
<b>片渊</b> 其实，<b>小洋就死在这座佛龛前面</b>。
第二，是为了掩盖杀人时的响动。
——片渊欲言又止。沉默几秒钟后，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喑哑。
这条暗道连着几个房间，无论在哪个地方下手，都会被人听见。凶手最不希望被美咲婶婶听到声音。如果婶婶醒了，就会发现小洋不见了。
平时紧闭着的两扇小门中，摆着我没见过的佛具和曼陀罗花纹的巨画。如今我仍然记得自己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恐惧。其实……
所以，他选择在离美咲婶婶的房间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囚禁房间中下手。不过，这样一来，也可能被待在囚禁房间里的孩子看到，所以他也可能是在门口下手的。
有一次，祖父叫我帮忙清扫佛龛，我第一次得以窥见佛龛里面的模样。
无论如何，您的祖母被那声响吵醒后，根据声音传出的方向，认为囚禁房间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她穿过佛龛的门，去房间里一探究竟。凶手应该也想到了这一步。他在祖母来之前，抱着小洋的尸体退回暗道中，躲进了②号房间。等您的祖母确认囚禁房间里没有异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凶手才从佛龛的门来到走廊上，然后把尸体摆在佛龛前面，回了自己的房间。接下来，就只等尸体被人发现。
<b>片渊</b> 我不喜欢去祖父家，就是因为害怕这座佛龛。它实在让我毛骨悚然——高大得需要人仰视，闪着异样的黑光，整个家里唯独它像个怪物。祖父腿脚不好，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但打理佛龛一事，却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b>笔者</b> ……逻辑可以说通，但会不会有点儿牵强？作案方式似乎有些拙劣……假如警方介入调查，肯定会发现许多破绽啊。
——巨大的佛堂……这座佛龛，的确像一家之主似的，镇于房子的中央。
<b>栗原</b> 嗯。凶手正是为了避免警方介入，才将小洋的尸体摆在佛龛前面的。
最里面不是有一个佛龛吗？据说这个佛龛，供奉的就是他的太太。佛龛和走廊同宽，左右没留一点儿空余，刚好嵌到这块空间里。也不知到底是比着房子的尺寸做了佛龛，还是为了做佛龛建了一套房子，但我总觉得，整套房子都像一座巨大的佛堂。
<b>笔者</b> 这是什么意思？
<b>片渊</b> 他的太太好像很早就过世了，他似乎因此一蹶不振。建这座偏房，或许也是为了给太太诵经。
<b>栗原</b> 想想看，假如警察来了，必然会仔细调查案发现场附近的情况。当然也会调查佛龛。这样一来，暗道、囚禁房间，乃至关在房间里的孩子等，片渊家的全部秘密都会水落石出。片渊家的人肯定会尽一切努力，避免事态往这个方向发展。
<b>栗原</b> 可是，那个闭门不出、沉溺于宗教的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