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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尸体被发现后,为了避免被追踪,罗谢尔带着儿子消失了,只带走了少量的珠宝和现金。一年之后,她在现在的渴望居民区重新现身,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在这里租了一处房产。萨尔的死毁掉了她:她变成了一个酒鬼,还染上了毒瘾。
1964年7月的一个炎热的夜晚,萨尔·博南诺失踪了,当时他的儿子五岁。三天之后,他的尸体被找到,被绑在卡托瓦奇湖岸边的树上,几乎尸首分离。似乎有人想要利用他和罗谢尔·海恩斯的关系夺取他的产业。全部酒吧和俱乐部的所有权都被转移给了一家在里诺和拉斯维加斯活跃的商业集团。
乔·博南诺就在这些新建的居民区中长大,他的肤色比母亲更白,因此黑人和白人都不愿意接纳他,他也与双方为敌。乔·博南诺心中有一种愤怒,便将怒气发泄在周围的世界中。1980年,他的母亲死在了居民区一间肮脏的小屋里。十年后,乔·博南诺拥有的酒吧已经比父亲从前拥有的还多。每个月,他都会用飞机从墨西哥运来大量违禁品,将它们送至新奥尔良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萨尔以为钱可以保护他,或许他只是毫不在意。他从不让罗谢尔独自出门,总是把她保护得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威胁她的安全。然而最后,问题并没有出在罗谢尔身上。
“现在乔·博南诺自称白人,不允许任何人反驳。”莫菲说。“不过,那种蠢货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乔可没时间应付他的同胞。”他低声笑了,“和自己的人处不好才是最糟糕的事。”
虽然白人男性可以和黑人女性保持情人关系,也可以找黑人妓女,但声称一个黑人女子是自己的妻子显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哪怕这个女人的肤色并不黑。她生下了一个儿子,萨尔坚持让孩子随了自己的姓,还带着母子二人在杰克逊广场观看乐队演出。他推着巨大的白色婴儿车穿过草地,对着自己的儿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们在加油站停下来,莫菲给汽车加了油,又带回两瓶饮料。我们站在油泵旁边,一边喝,一边看着来往的车辆。
博南诺在花园区为她买了一栋房子,自从玛丽亚死后便声称她是自己的妻子。这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20世纪50年代末,路易斯安那州正在推行种族隔离制度。由于路易斯安那州禁止黑人和白人一起组成乐队进行表演,就连在这里长大的路易斯·阿姆斯特朗也无法和白人乐手们在新奥尔良同台演出。
“还有一个名叫丰特诺的团伙,他们也盯着这些居民区。为首的是兄弟俩——大卫和莱昂内尔。这家人来自拉斐特,现在在那里应该还有亲戚,他们在20世纪20年代来到了新奥尔良。丰特诺兄弟很有野心,也很残暴,他们认为博南诺的时代可以结束了。双方僵持了一年,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或许丰特诺兄弟正打算对付乔·博南诺。”
但萨尔真正喜欢的是一个名叫罗谢尔·海恩斯的女人。据说,罗谢尔很高,皮肤偏棕黄,其实她是个黑人,但经过数代的混血,肤色已经浅了许多。莫菲说,虽然她的出生证明上写着“黑人,私生子”,但她实际的肤色接近黄油色。她确实很高,留着黑色的长发,长着一对杏核眼和温柔、宽阔、惹人喜爱的嘴唇。她的身材青春常驻,有传言说她从前是个妓女。即便如此,萨尔·博南诺也很快就帮她远离了那个营生。
兄弟俩都不算年轻,已经四十多岁,但他们渐渐在路易斯安那州站稳了脚跟,现在住在德拉克洛瓦的一处大院中,那里围着铁丝网,有狗和保镖守着,还有一群来自阿卡迪亚的卡津人。他们的产业涉及各种犯罪行当。他们在巴吞鲁日开了酒吧,在拉斐特也开了一两家。如果能干掉乔·博南诺,他们便可以在违禁品市场占据重要位置。
萨尔·博南诺娶了玛丽亚·库法罗,她来自格雷特纳,那是一座位于新奥尔良东边的城市。玛丽亚的哥哥是萨尔的手下之一。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七岁的时候死于肺结核,还有一个儿子,死在了越南。玛丽亚自己也在五十八岁时死于乳腺癌。
“你对卡津人有了解吗?”莫菲问。
后来,萨尔又有了许多家酒吧和俱乐部。他需要偿还贷款,一家酒吧的收入远远不够。于是他存钱买了第二家酒吧,这次是在沙特尔街,他的帝国便是从那里崛起的。有时候,他只需要付足够的钱,就能买下一家酒吧。还有些时候,他需要采取更有力的手段。如果手段不管用,他还可以用阿查法拉亚盆地的水掩藏自己的罪恶。渐渐地,他组建了自己的团伙,让他们负责收买城市里的权贵、警察、公职人员,也负责收拾那些打算和他鱼死网破的穷人。
“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们的音乐。”
<aside id="footnote-42-93" type="footnote">萨尔瓦托的简称。
乔的父亲萨尔瓦托·博南诺在爱尔兰海峡街区开了一家酒吧,并且一直在对抗当地的黑帮。那里的人都用爱尔兰圣人的名字给孩子取名,而且依然相信“故国”,当地黑帮认为一个意大利人无法在那里立足。萨尔<sup><a href="#footnote-42-93" type="noteref"> </a></sup>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是纯粹的实用主义者。如果一个人不怕承受打击,又擅长贿赂,便会在战后由切普·莫里森统治的新奥尔良获得很多赚钱机会。
“他们在路易斯安那州和田纳西州都是遭受迫害的少数群体。石油繁荣时期,他们根本找不到工作,因为田纳西人不肯雇用卡津人。在生活艰难的境况下,他们自然也会放手一搏。卡津人和黑人起了冲突,因为他们要争抢少量的工作机会。其间发生过一些混乱,但大多数人只希望在不太违反法律的情况下保住自己。
他打量着这些居民区。“乔·博南诺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破坏自己长大成人的地方。他重新启动汽车,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讲乔·博南诺的故事。
“两兄弟的祖父罗兰·丰特诺背井离乡,跟着某些亲戚来到了新奥尔良。但是兄弟俩从未忘记自己的根基。20世纪70年代,情况相当糟糕,他们身边聚集了很多不满于现状的人,大多数是年轻的卡津人,其中也有黑人。这些人不知用什么办法躲过了打压。”莫菲用手敲击仪表盘,“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都有责任。他们确实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才会展开报复。或许乔·博南诺的行为也是一样,这让我们意识到如果对一部分人赶尽杀绝,必然会遭到报应。”
“比如乔·博南诺。过去的十来年,他的人一直在经营这里,操控了酒和毒品的供应。他们还打算把生意扩张到其他地方。据说,他们想在拉斐特和巴吞鲁日中间开一家大型娱乐中心,也许还会建一家宾馆。当然,他们也可能只是随便堆一点砖头和水泥,再以税收亏损的名义注销,以此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