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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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根本就没有流通。它被锁在参考书部门的柜子里,只有通过特别申请才能看到,而且因为这本书很有价值,他们想出各种方法不让人接近它。图书馆应该是服务大众的,可是他们自认是博物馆,把最好的书收起来不让人碰。”
“是啊,男人在这方面坏透了。她有过一段很糟糕的婚姻,因此对男人一肚子火。可是她又不能不冠前夫的姓,因为她在工作中一直都是用那个姓,而且‘沃伦’也比较容易叫。她的本姓是个亚美尼亚姓氏,如果她是卖地毯的而非规划税务的话那可能会比较有用。她其实也不是规划什么税务,那是国会要做的事。我想她是负责规划避免交税。”
“我知道有木匠拧螺丝的时候用的是榔头。”我说,“每一行都有投机取巧的方法。”
“我自己也有这种打算。”
“我知道有些旧书商自己有注销的章。”
“我也是。要不是她长得漂亮,我早就说声‘去他的’,避开她了,但我想我会再试一次,然后才会说‘去他的’。”
“我相信。”
“你今晚要和她见面吗?”
“你不买,别人会买。”
她摇摇头。“今晚我要去逛逛酒吧。喝几杯酒,大笑几场,也许我会走运的。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逾期罚款累积起来可能很吓人,”我用体谅的口气说,“但图书馆都不时会有特赦日,读者可以把逾期未还的书交回去,不用受罚。虽然对我们这些乖乖交罚款的人来说可能不太公平,但我想这样做的确能让书本重新流通,这才是重点,对不对?”我重新合上书,刻意把它放进那打开的公文包。“我不买图书馆的书。”我说。
“小心点。”
“也许吧。”我说着,手指摸向书的上缘,那里盖着长方形的印章,上面有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字样。我重新打开书,寻找注销的戳印。图书馆确实会淘汰一些书,就像博物馆会将一些收藏剔除在目录之外一样,但杜夏登的《鳞翅目》不太像是一本会遭到如此待遇的书。
她看着我。“你才要小心点。”她说。
“一百块。”他说,“一张图还不到两块钱。卖印刷画的人一幅会卖五到十块,而且搞室内装饰的人会很愿意以这个价钱购买。”
***
我合上书,问他开价多少。
换乘了一趟地铁之后,我很快就到了家,换上尼龙短裤和慢跑鞋,出门到河畔公园去跑上短短半个小时。时值九月中旬,离曼哈顿马拉松大赛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公园里到处都有人在跑步。有些是我这种随意型的,一星期跑三四次,每次只跑三四英里。另一些人则是在为马拉松训练,一星期狠狠跑上五六十英里甚至七十英里,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严肃的正经事。
我再度点点头,这一次看的是飞蛾。有一只是昔古比天蚕蛾<a href="#zs3" id="zhu3"><sup>[3]</sup></a> ,它和月形天蚕蛾是我目前叫得出名字的两种飞蛾。我以前还知道其他种类的名字。
沃利·亨普希尔也是如此,但他的训练计划是长短跑交替,而那天晚上的安排只有四英里,于是我们结伴而行。他全名叫华莱士<a href="#zs7" id="zhu7"><sup>[7]</sup></a> ·莱利·亨普希尔,三十岁出头,是个律师,刚离婚,看起来年轻得根本不像结过婚。他是在长岛东区的某处长大的,现在住在哥伦布大道上,和模特、女明星出双入对,同时哼哧哼哧地在为马拉松大赛进行训练。他自己开了个事务所,在西三十几街有个办公室。我们一边跑,他一边谈着一个聘请他打离婚官司的女人。
“卖印刷画的人会把这些插图一幅幅拆下来,”他说,“但这实在是本值得收藏的书,保存得又很好,所以我想真的应该交给旧书店才对。”
“我就动手拟了文件,”他告诉我,“结果发现这个昏头昏脑的婆娘根本没结婚。她也没跟人同居,甚至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但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每隔一阵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找个律师展开离婚的法律程序。”
我点点头,眼睛停在一页凤蝶上。我小时候常拿着自制的网追捕这些生物,将它们装在广口瓶里闷死,然后摊平它们的翅膀,钉在雪茄盒上。我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现在我实在想象不出那原因是什么。
我说起我碰到的那个专偷图书馆的贼。他很震惊。“偷图书馆的书?真有人做这种事?”
“卷首的插画不见了,”我翻阅的时候他告诉我,“其他五十三幅图都完好无缺。”
“任何东西都会有人偷。”我说,“从任何地方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