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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买,如果我认为那些书卖得出去的话。他把他的手提公文包放到柜台上,拨弄着打开锁扣,里面是一大本书,他拿出来给我看。书名叫作《鳞翅目》,作者叫弗朗索瓦·杜夏登,主题是关于旧世界的蝴蝶和飞蛾,法语的文字部分讨论详尽——我只能这样假定,全页的彩色图解绘制得非常精美。

“这是什么世界啊。”他说。

他的表情——就胡须未遮盖的部分看来——带有戒心。他问我买不买书,声音沙哑,仿佛他不常有机会开口说话。

我跑完之后做了伸展运动,然后步行回家。我住的公寓在七十一街和西端大道的交叉口。我脱下衣服冲了个澡,又做了一阵伸展运动,接着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

但他把吉里根神甫放回书架上,就在玛丽·卡罗琳·戴维斯跟着那拘谨端庄、爱读诗的女子出门去的时候。我看着她踏出店外——她穿着套装,头戴与之搭配的贝雷帽,那颜色是所谓的李子色或小红莓色或不知今年又换成什么名称的颜色,总之很适合她——然后看着他向柜台走来,把一只手放在柜台上。

然后我起来找出两个电话号码,轮流拨号。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响了两三声之后就接通了,我简短地和对方聊了几句。然后我又试了一次第一个号码,让它整整响了十二声。电话铃响十二声大概要花一分钟,但如果打电话的是你,感觉会比一分钟要长,而如果是别人打来的电话你让它响着不去接,感觉起来简直足足有一个半小时。

另一位客人正在翻看一本粗布装订的四开大书,是耶稣会修士马修·吉里根的《反文法与同文法》,还是《同文法与反文法》?从利泽尔先生把店卖给我的时候起,这本书就在这里了,要不是我偶尔会掸一下书架上的灰尘,根本不会有人动它。如果这家伙要偷东西的话,我想,就让他把那本书拿走吧。

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十二块,”我说,“再加上九十九美分的税。”她在柜台上放了一张十美元和三张一美元的钞票,我把书放进纸袋里,用一截胶带贴好,然后找她一美分。她接过硬币的时候我们的手接触了一下,那一下之中有一股电流。不是什么天雷地火、让人神魂颠倒的强大力量,但那股电流的确存在。她侧着头,一瞬间我们眼神交会。摄政时代的爱情小说家会说我们之间传递了一种无言的了解,但那是胡扯。我们之间只传递了一美分而已。

我得在棕色和蓝色的两套西装之间选择一套,最后我选了蓝色的。我几乎总是选那一套,照这样下去,等到棕色那套的领子款式再度开始流行时,它一定还相当新。我穿上一件有活动衣领的蓝色混纺棉衬衫,挑了一条斜纹领带。在英国人看来,我八成像是个被良好大机构解雇的人,在美国人眼中则只显出我的诚意和清廉。我只试了一次就打好了领带,决定把这当成个好兆头。

她轻轻地发出一声赞赏的叹息,啪的一声合上那本小书交给我,问我多少钱。我看看扉页上用铅笔标记的数字,再看看贴在柜台上的税价表,上一回调过之后,销售税率已经增长为百分之八点二五了,有人用心算就可以算出结果,不过他们八成不会开锁。上帝赐给我们每个人不同的天分,我们就各尽其才。

深蓝色袜子。有防滑垫的黑色便鞋,不如慢跑鞋舒适,但比较传统。而且等我套上定做的矫正鞋垫之后,穿起来也就够舒服了。

俄勒冈的秋天和雉鸟飞翔——

我拿起手提公文包,包是米色麂皮面配上打磨光亮的黄铜组件,比那个偷书贼的公文包要轻巧时髦。我在分隔成好几格的箱内装进我的吃饭家伙——一副手掌部分挖空的橡胶手套,一组妙用无穷的钢制工具,一卷胶带,一支铅笔大小的手电筒,一把玻璃割刀,一片赛璐珞,一条钢弹簧,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要是我被合法地搜身逮捕,这箱子里的东西会把我送进州立度假村去吃免费的饭。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使一切重新涌上脑海:

想到这里,我的胃仿佛跳踢踏舞似的翻腾了一阵,幸好我没吃晚餐。然而,即使在石墙与铁窗的念头让我感到退缩的同时,我的指尖仍然出现了那种熟悉的轻颤,血管里的血液也开始兴奋地奔窜。上帝啊,让我脱离这种幼稚的反应吧——但是,唔,暂时还不要,拜托。

在我们古老的港湾。——他们说我即将死去,

我在公文包里加进一本有横条的黄色笔记纸,在胸前的内袋里放进两支笔和一本薄薄的皮面笔记本。胸前的外口袋里已经装着一条手帕,我把它拿出来重新折过,再塞回口袋里放好。

色彩,也看不到船只高高的帆柱

我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前的时候,有电话响起。也许是我的电话,但我让它继续响着。我下了楼,门卫带着不情愿的敬意打量我。我刚抬起手要叫车,一辆出租车就停了下来。

但我将永远无法看着那些树篱滴落

我对那位头发逐渐稀疏的司机说了一个地址,那在七十六街与七十七街之间的第五大道上。他插道六十五街穿过中央公园,一边谈论着棒球比赛以及阿拉伯恐怖分子,我则看着其他跑步的人一英里一英里地跑下去。他们在玩,我则正要去上工,这时候他们的消遣在我看来真是琐碎无聊。

出于某种原因,我留神注意着他的动向。也许是因为他的某种神态让人觉得他可能随时会无精打采地走向伯利恒<a href="#zs2" id="zhu2"><sup>[2]</sup></a> 。也许只是因为他那个手提公文包。在布兰坦诺和斯特兰德那样的书店,客人必须把袋子和手提箱拿去寄放,但我这里的客人则可以把它们留在手边,于是有时他们的大袋子在离开的时候会变得比来的时候重。即使在经济最景气的时候,二手书的买卖也没什么保障,任谁都会痛恨自己店里的货就那样扬长而去。

我在距离目的地半个街区的地方下车,付了车资加小费,然后步行。我在第五大道过了马路,混进公交车站的人群里,以便好好地看一看那“难以攻陷的堡垒”。

都像一场友善的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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