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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喜欢来这里，”米莉森特继续说，“这是我们第三次来加特福旅舍了。这次我有自己的房间。我住在罗杰叔叔房。就在你们旁边，因为你们住在奥古斯塔姨妈房。”
“他们都是重要的作家，”我说，“但是没有人喜欢收集他们的作品。再说书衣也早就不见了。”
“你怎么会知道呢？”
“它们有价值吗，伯尼？”
“哦，我什么都知道，”她说，“大家会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就像我知道你是贼，伯尼，而且我打赌这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些书比较好，”我说，“精装本小说，大部分书龄有五十至八十年。有些侦探小说，全都是现在已经没人读的作家写的。有许多普通小说，詹姆斯·法雷尔，他的‘丹尼·欧尼尔’四部曲里的一本。还有厄普顿·辛克莱的《拜金艺术》。”
“或许这可以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卡洛琳提议。
我很快浏览一遍这些书，卡洛琳则在翻阅一份去年的《城镇与乡村》。我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落座时，她合上杂志看着我。
她做了个用钥匙将自己的双唇锁起来的手势。“我的嘴封起来了，”她说，“只有伯尼能开锁。如果我被锁在罗杰叔叔房外面，你可以让我进去。除非我不愿意。”她拉出绕在颈上的一条线绳，展示挂在上头晃动的钥匙。“我从来没有住过奥古斯塔姨妈房。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全家人都住在楼上的牧师招待室。那是最大的一间卧房，有三张床。你们有几张床呢？”
客厅里，墙壁上挂满了《名利场》里由斯派和阿佩绘制的经典插画，没有任何被制成标本的头。不过，还是有书，塞满了一套三层的玻璃橱，另外还有一对帆船形状的书挡支撑着一堆书。
“最多一张。”卡洛琳说。
“它们都是美丽的兽类，”他说，“但我们这位朋友是跳羚。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牧师房已经有人住了，他们要让我们住可怜的麦塔维什小姐房，但是房间太小了。我爸爸说那是他的底线，而我妈妈说或许该是我有自己房间的时候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说的吗？”
“或者是只高地山羊，”我提出建议，“或是只霍加狓 ，甚至是一只角马。”
“你可能说那太美妙了。”
“几乎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管怎样，奈吉尔让爸爸妈妈住在露辛达房，而我就自己拥有整个可怜的麦塔维什小姐房。”
“你确定它不是只剑角羚羊吗？”
“他们为什么这样叫它？”卡洛琳问，“可怜的是房间，还是麦塔维什小姐？”
“而且很美丽，先生，您不觉得吗？”
“我想一定是麦塔维什小姐，”这孩子说，“因为那是个完美可爱的房间。墙壁是鲜黄色，让人感觉很愉快。麦塔维什小姐一定是家庭教师，你们不这么认为吗？一定有人伤了她的心。”
“一只跳羚。”我说。
“是管家。”卡洛琳这么猜道。
“少了它的角，”上校说，“我们的跳羚就会继续吃草，直到年老体衰时，轻易成为狮子或鬣狗群的猎物。它的骨头就会在炎热的非洲太阳底下白化。世界早已遗忘了它。”他指了指高挂着的头。“相反，它活了下来，”他宣告，“在它寻常的生命期限以后，还过了无数年。这是一种不朽，不是吗？不是你或我会选择的方式，却是它能做的最佳选择。”
“他是个粗鲁的家伙，”米莉森特表示同意，“或者是个无赖。粗鲁和无赖之间有区别吗？”我们都不知道。“嗯，不管是哪个，”她说，“他一定是个卑鄙的人。而麦塔维什小姐——”
“如果选项就是这些，”她说，“我不必思考很久再做决定。”
有个女人突然走进房间，看来有些苦恼，打断了她的话。“你在这里，”她说，“米莉森特，我一直到处找你。你该上床了。”
“什么意思也没有。我向你保证。但是温柔的女性拥有比较实际的性格，眼界比较浅短。最好是咀嚼青草，生产乳汁，也不要挨子弹，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