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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以上分析结果中还有一个问题:英语使用者中不只男性会默认并坚持这种潜规则,女性也是如此。女性也一直用“honey”(蜂蜜;宝贝)、“cupcake”给别的女性贴标签,还总相互调侃“sluts”、“hos”和“cunts”。这是为什么?舒尔茨说:“显然不是女性自己创造了……这些诨名。”她们也不是第一个把男性描述成“pussies”和“sissies”的人。那么,我们为什么要附和它们呢?为什么这么多女性愿意使用这些令人不快的、男性发明的隐喻来互相贬低,却从未问过其中原因?

但将女性比作甜点是我个人最喜欢分析的模式。凯特琳·海因斯(Caitlin Hines)是旧金山州立大学的一位语言学家,她的大部分研究都致力于探明英语使用者把别人比作食物时的潜规则。1999年她进行了一项分析,发现女人被系统性地模拟为甜的、水果味的食物,比如果馅儿饼和纸杯蛋糕,而男人类同的食物更具“男子气概”,如“beefcake”(肌肉勐男)这个词。更明显让人不适的是,像海因斯描述的那样,与女性相关的甜点总是“外硬里软,中间多汁,要么可以切成不止一块——‘cherry pie’(樱桃派;处女的阴道)、‘pound cake’(磅蛋糕;丰美翘臀),要么可被想象为一份易拿取的或外有包裹的甜点——‘crumpet’(烤面饼;性感美女)、‘cupcake’、‘tart’”。你从来不会听到女人被称作冰激凌甜筒或者巧克力慕斯,因为人们认可并熟知“piece of ass”(臀部;性感的女人)的隐喻并一以贯之:女人嘛,是像单人份小糕点一样甜甜的东西,很容易到手的。

我先说个简单的答案。在我们的文化中,男性主宰一切,而女性则被教导要跟随他们的领导、要取悦他们,因此我们会想方设法去适应为我们设置的语义范畴:假正经或者妓女,贱人或者甜心,公主或者女同性恋。但是我也有一个略微复杂的答案,即上述现象的真正成因是女性更擅长倾听。康奈尔大学的语言学家萨利·麦康奈尔-吉内(Sally McConnell- Ginet)认为,总的来说,女性更善于捕捉与她们交谈的人的想法、感受和观点。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棘手的是,这通常会给男性更多的空间,让他们把自认为合理的特定隐喻投射到我们文化的集体词汇中,仿佛只有他们的视角是重要的。

而将女性比作动物和甜点的本质是把女性贬抑到与它们相同的地位,并使女性因为性而受到谴责。把人模拟为动物当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也不是女性独有的,几个世纪以来,所有性别的人都用野兽和家畜来形容人的习惯和外貌。女性当然也会拿别人——包括其他女人——跟动物做比较,她们之间相互调侃“bitches”和“cows”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们也把男人比作动物,比如一个男人很邋遢,或者将女性当作“性猎物”,他会被叫作“pig”。但女性用这些词都是对行为的比喻,并不是判断被比喻者多大程度上会为了取悦他人而“委身相许”。相比之下,当男人用动物来比喻女人时,其象征意义往往是这样的:女人注定应该被捕猎(像鸟一样),被驯服(像小猫或奶牛一样),或者让人感到畏惧(像美洲狮一样)。

麦康奈尔-吉内这样解释道:“当一个人说得越多听得越少,他的观点就越有可能像大家的共识一样产生一些作用,即使它根本不是共识。”她这样说的意思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女性对于一件事情是心知肚明的,即男性认为只有自己的观点是存在且重要的,所以他们才不会也无法选择能代表女性立场的隐喻。如果他们真这么做了,那“sissy”而不是“buddy”就会是称呼好朋友的词,“pussy”也许会代表“骁勇善战的女王”。“然而,亦如麦康奈尔-吉内所说:“一个人对与自己不同的观点越关注,就越有可能通过理解这些观点而趋于认同——有时甚至是不自知地——开始支持这些异见。”女性是慷慨包容的倾听者,却因此走上了被压制贬抑的道路。

这些包含“ass man”(恋臀男)、“stud”、“Don Juan”(唐璜)·的俚语,全部暗示着对男性滥交的完全认可。

男性编造的那些关于男性和女性的观点隐藏在大量脏话的潜台词中,即使是那些没有明确性别区分的俚语。想想“nasty”(讨人厌)、“bossy”和“nag”(爱唠叨)这些词吧,尽管这些词并非明显地与女性有关,但它们已经沦为专门用于女性的一类侮辱性用语。2017年,社会语言学家伊丽莎·斯克鲁顿(Eliza Scruton)进行了一项研究,她检查了互联网上的一个有超过5000万单词的语料库——这是一个很大的语言样本集合,以确定像“nasty”“bossy”“nag”之类的单词的性别倾向性有多高。简而言之,非常高。她的数据显示出,这些词在使用上明显偏向于女性,经常出现在“wife”(妻子)和“mother”(母亲)这些词前面。

看看我们的文化,看看我们对女性的羞辱,脏话大多带有性暗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女人即性对象”是父权制最古老的修辞手法之一,这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数千年来的一种看法,即女性的个人欲望和性自由意志在本质上是坏的。即使只是简单地浏览一下我们语言中针对女性的俚语,也会发现女性的性欲是可耻的,无论一个女人如何处理她的欲望。我们的文化只给女人的欲望两种归宿:若性生活丰富,就让她获得妓女的骂名;若她选择禁欲,就给她贴上假正经的标签。20世纪70年代末,内布拉斯加大学的学者朱莉娅P.斯坦莉(Julia P. Stanley)在收集和分析了一系列针对女性性欲的流行俚语后,发现了这种无处不在的“妓女—圣母”二分法的语言证据。她总共记录了220个俚语,而隐藏在它们背后的隐喻都是完全负面的,也都无一例外地落在了这枚意识形态硬币的其中一边:“献身”的女人被归类为荡妇,而那些矜持的女人则被咒骂为冰雪公主。与此同时,斯坦莉所收集的有关男性的大多数性隐喻——总共22个,正好是女性那组的十分之——都具有积极正面的含义。

JSTOR Daily”的计算语言学家和语言专栏作家陆弛(Chi Luu,音译)曾经指出,辱骂是为了指责一个人的言行不符合说话人的标准,其最终目的是规训受辱者的行为以使之符合说话者对该群体的期望形象。“nasty”和“bossy”就是在批评女性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甜美和温顺——因为她们想要太多的权力。同样,“wimp”和“pansy”(娘娘腔)这样的词指出了一个男人没有达到男子气概的标准——男人应有的样子。在一个如此重视男性的强硬和进取好斗、女性的优雅和恭顺的文化中,如果有人指责你不具备你所属的性别该有的样子,通常会让人感觉遭到了最严重的羞辱,因为这是在告诉你,你连自己最根本的东西都没做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自语言诞生之初,我们用来指代人的名称就象征着其指称对象的历史、地位和价值。我说的不仅仅是侮辱性指称,这个道理也适用于一个人的法定姓名。70%的美国女性仍然认为她们应该在婚后改随夫姓,而这意味着自己的人身所有权从她们的父亲转移到了她们的丈夫手中——她们或许没能意识到其中深意,或许是不愿意承认。我们并不是随机偶然地把一个女人等同于农场里的动物或者水果糕点,这其实显示出说话人相信(或者想要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基于性别的侮辱是有害无益的,因为它们是在传播关于男性和女性的有毒传言,而这对性别平等十分不利。那么我们就应该完全摒弃这类俚语脏话吗?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虽然我很讨厌在吵架的时候被骂“bitch”,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我和其他很多女性都会主动使用这一章列出的很多性别诨名并且乐在其中。就我个人而言,我很自豪地把自己定义为“nasty”、“bitch”和“slut”,我和朋友们也喜欢这样称呼彼此。说来有点惭愧,不过我也觉得像“tart”和“hussy”这样的词说出来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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